“少主,路上遇到点麻烦,耽搁了两日,还请少主恕罪。”
九爷一进门,就朝秦殊赔罪。
“九爷,怎么亲自来了?”
秦殊都没想到,九爷会亲自护送。
“少主亲自吩咐之事,不敢怠慢。”
更何况这是山匪窝,他不亲自来一趟,不放心。
“东西都带来了?”
“连弩一共有两千支,都带来了,弓一万,箭筒两万,一个箭筒配的是五十支箭……”
九爷陆陆续续地报知数目,“……唯独地雷之数不足,加之运输不易,仅制成两百枚,尚在途中,预计十日后方能抵达。”
“人员……”
九爷边向秦殊汇报,边步出屋外。
一马套车,木板车连绵成片,数量多达数十,九爷所言的麻烦,便是各县之间的严格核查。
每逢关卡,必遭盘查,何况如此庞大的队伍,自然成为检查的重点。
“辛苦了。”
知道这一路过来不易,但能够花钱解决,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也侧面反应,大炎国内,看似繁荣昌盛,实则从根上就腐败了。
否则这些驻守关卡的士兵,怎敢中饱私囊,如此庞大的队伍,竟是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若是被敌国混入,直捣黄龙,生擒大炎陛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殊心下叹息,只能摇头。
秦慕君啊秦慕君,才刚刚站稳脚跟,便卸磨杀驴,你当真以为,自己这一招,很高明吗?
“这些人?”
除了九云山的人,还有一些身上穿着破破烂烂铠甲的士兵。
“少主,您信上不是提及招兵一事,这些人,是我在路上遇到的逃兵。”
“逃兵?”
秦殊有些意外,随后看向那些伤残的士兵。
“你们是哪个部下的,为何当逃兵?”
感觉到秦殊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站在前面的人后退好几步。
“我……我们是……是陈武冀陈将军的部下。”
陈武冀?
秦殊稍微一想,就知道此人是谁。
秦慕君掌权之后,屡次提拔英勇武将,他曾提议设立武考以选拔人才,以各方面评定此人是否能担大任。
然而秦慕君却断然否定,“大炎正急需迅速荡平外患,武考耗时过长,若边疆遭遇侵犯而无人镇守,王爷你如何承担这等责任?”
无论秦殊如何劝谏,她依旧固执己见。
甚至后来,秦慕君还剥夺了他部分权力。
此后,秦殊所掌握的权力逐渐被秦慕君悉数收回,转交给那些她所青睐的大臣手中。
秦殊心中明了,秦慕君对他的信任已转变为深深的猜忌,何其讽刺。
否则,也不至于秦慕君才登基几年,大炎刚刚稳定局势,他便想卸去王爷头衔,做个闲云野鹤之人。
可惜啊,某人猜忌心太重,饶是如此,也不能让她放下对自己的戒备,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陈武冀呢,你们又遭遇了什么?”
刚才回答秦殊话的人,咽了咽口水,再次站出来。
“他……他跑了……”
说起来我是丢人。
他们原本是驻守魏城边防的士兵,一红又两万人马。
只不过这两年大炎国愈发强盛,魏城周边的小国也不敢轻易来犯。
所以,他们的操练也就松懈下来,谁知道,两个月前,魏城周边的小国不知何时踏破防线,直攻主城。
他们守了魏城半个月,却被敌军将粮草烧毁,断了粮食。
向朝廷请求支援,却半年音讯也没有。
主将陈武冀见势不妙,带着一干亲信从密道跑了,留下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对抗。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陈武冀都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直到没有新的将令发布,一去陈武冀的营帐,才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魏城守卫的士兵慌乱,没有主将,便没了主心骨,成了一盘散沙,溃不成军,被对方打得连连败退,最终没办法,只能逃了。
魏城两万战士,被陈武冀带走将近两千人,最后只有一千多人逃走。
他们身为大炎将士,逃出来之后,陷入迷茫,更是没有吃的,又不敢抢劫,饿的头晕眼花,只能在山里找点吃的。
后来遇到了九爷,九爷想到秦殊要招兵买马,这一千多人撞上来,岂不是正好。
秦殊听完,感到一阵无语。
“所以,是哪个小国如此胆大,对方多少人,魏城岂不是丢了?”
“对,对方不,不到一万军马,魏……魏城丢,丢了。”
他惭愧地低下头,老脸都红了。
在场众人:……
这是只顾着花天酒地了吗,两万人对阵一万不到的人马,居然被对方摁着锤。
秦殊深吸一口气,虽说与秦慕君反目,但如今的大炎毕竟是他一手拼出来的基业。
如今看到底下的人是这般模样,简直让他气得不行。
“你叫什么名字,军中是何职务?”
“我叫崔仕明,是,是个伙夫长。”
秦殊瞬间沉默下来。
一个伙夫长,带着士兵逃出来。
那前线战士,都是吃屎的吧。
一群废物。
不,应该说将领是废物,否则底下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堪一用。
“你去跟他说说,我们要干什么。”
秦殊对身边的秦剑说来,秦剑应下后,就带着崔仕明等人往另一边走去。
“少主,物资在后面,这时清单。”
“给邢放。”
邢放听到点名,立刻站出来,“九爷,我就是邢放,这里大当家的。”
“少主在信中提起过你。”
九爷将清单递给他,邢放有些兴奋,刚才光听他报的那些东西,就足以组建成一支强大无比的队伍。
只不过他们还缺人,加上九爷带来的人,人数才三千左右。
再将这三千人训练成一个合格的士兵,还需要花不少的时间。
由九爷和邢放交涉,秦殊便不再去管,只是地雷还要十天才到,他等不了那么久。
“丰盈王,我们公主请您过去。”
阿史那柔恩的一位侍女匆忙走过来,只见她被拦在外面不准靠近。
秦殊挥挥手,让人放行,“她找本王做什么?”
侍女低头,行了一个突厥礼仪,“公主没说,说您过去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又想耍什么花招。
左右这里无事,他点点头,抬步就朝后院方向走去。
“少主,让属下陪您过去。”
秦剑不在,凌风担心阿史那柔恩使诈。
“不用,你帮九爷清点物资。”
说罢,他便举步离开。
回到后院,刚推开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只见阿史那柔恩一身轻纱若隐若现。
她跳着火辣的舞蹈,听到推门声,整个人朝秦殊轻盈飞扑过来。
“你这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