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飞快的点头,哭着说:“真的,而且那个老头子还出轨,昨天我妈让我去找他,我去的比约定的时间早一会儿,就看到他正在和别人……”
“他很变态,他喜欢在那种时候打人,那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被他打的全身是伤呜呜呜……”
除了年龄和喜欢打人这两点对不上以外,其他的都对的上,也就是真的了。
林安越哭越伤心:“我家其实很有钱的,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但我真的不想和老头子结婚,我害怕……”
周正越听越震惊,烦躁的挠了挠头:“他出轨还打人的事,你没告诉你爸妈?”
林安哭着点头说:“我说了,我当时躲起来给我妈打电话了,我说他出轨还打人,说我不想结婚,但我妈说,那老头子无论怎么出轨都只会跟我结婚,说我才是他唯一的原配伴侣,叫我忍。”
可是他真的忍不下去了。
谎言半真半假最容易让人相信,林安又哭的不像假的,周正沉默了。
都这种情况了,小少爷的爸妈还能把人往那里塞?
这得多狠的心,不是亲生的吧?
林安一边说一边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质车票说:“我原本买了车票,但是,半路上车坏了,师傅说修车要很久才能修好,可那时候我爸妈和那个老头子已经找过来了,我害怕被抓回家,就把手机关机然后自己跑了。”
“我拉着行李箱往前走,遇到一辆去溪水镇的车,但上车后我才发现钱包掉了,没钱付车费,我就把手机给售票员了,他们让我下车,然后我就迷路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车票拿给周正看,“你看,这是我的车票。”
林安:“我下车后找不到路,没多久就遇到那个抢我东西的人,再然后,你就来了。”
林安越说越难过,声音也越来越小,眼泪却越来越多。
周正拿过车票看了眼,是从临城到严城的,昨天他骑摩托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也确实看到路边停了一辆坏掉的大巴车。
回他家也确实要走溪水镇的方向,林安没有说谎。
林安:“我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给不起钱别人也不会收留我,如果你要赶我走的话,我就只能回家和60岁的老头子结婚了。”
“所以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和六十岁的老头子结婚,我会被打死的!”
林安泪眼朦胧的望着周正,那可怜的样子让周正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咬了咬牙:“不是我不想收留你,而是我还有个弟弟在读书,我要出去打工赚钱,工作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定,不会天天在家。”
山里种地没什么收入,只能保证不饿死,他要是不出去打工,饭都没得吃,更别说供弟弟上学了。
“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林安满眼真诚的说:“我跟你一起打工,我赚的钱也给你养弟弟。”
周正:……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这么傻的人。
不是说城里人都是精明人吗,怎么就出了小少爷这么个傻乎乎呢?
而且他干的都是体力活,小少爷这个小身板儿,能做得动?
见周正一直没给答案,林安声音哽咽:“周正……”
“行吧。”
周正最终压下怒火,烦躁的说:“你会洗碗吗,先干点活给我看看。”
林安顿了顿,立刻明白周正这是同意他留下来了,高兴的说:“会!”
虽然他从来没洗过,但洗碗那么简单的事,他觉得他可以!
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周正还有些意外。
因为他左看右看也觉得林安不像是会洗碗的人,那双手又白又嫩,一个茧子都没有,应该是个从来没干过活的人。
周正侧过身子让林安进屋。
林安进门看了看,愣住了。
周正家的厨房和他家的厨房天差地别,没有雪白的瓷砖,也没有各种各样的厨具和烘烤机。
只有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应该是灶台的灶台。
灶台黑漆漆的,大概一米左右的高度,宽度也在1米左右,长方形的,里面挖了两个坑,放了两口大铁锅。
其中一口大铁锅里面放着水,周正指了指有水的那口铁锅说:“呐,在那里面洗。”
林安回头看了看周正,然后抱起桌上的碗放到铁锅里,拿着丝瓜瓤尝试着洗碗。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脑袋里嗡嗡响。
好在两个碗也好洗,在周正指挥下,他先把碗擦洗了一遍,然后把水舀进了潲水桶。
又在水缸里舀水过了两遍清水,碗就变得干干净净了。
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高兴的把碗给周正看,惊喜的说:“周正你看,我洗的好不好?”
周正:……
洗了个碗而已,看他高兴的那样。
周正没忍住笑出了:“好,行了,放柜子里去,要去干别的了。”
“干别的?”
林安看了看黑乎乎的灶台,他用丝瓜瓤在灶台上搓两下说:“可是灶台还没洗干净呢。”
见他和灶台杠上了。
“啧!”
周正啧了一声,皱着眉说:“灶台就这个颜色,你洗一百遍也是那样,走了,还有别的活要干呢!”
林安:……
见周正走了,林安连忙跟过去问:“还有什么活要干啊?”
林安小跑着在他身边跟前跟后,声音软乎乎的撒娇,比他弟弟还难哄,周正觉得烦躁的很,但又忍不下心去吼林安。
他把前两天在做工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装进桶里,拿了洗衣粉放进去,又扛了把锄头说:“不是说要干活儿吗,你去给我洗衣服,我去挖地。”
洗衣服?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周正的房子,之前听到这个词,他脑子里想的是洗衣机或者是送去店里干洗。
但周正家……也没有洗衣机这个东西。
那就是,手洗?
林安没洗过洗衣服,心里再次忐忑起来。
他从周正手里接过红色的塑料桶,茫然的问:“那,那去哪儿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