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眉头瞬间锁紧：“你知道守灵人？”
“夏家传承千年，怎么会不知道？”夏雨荷自嘲地笑了笑，“家族祠堂的龟甲密文上，断断续续记载着一些关于他们的信息，都指向巨大的灾祸，而且夏家本身也……”夏雨荷欲言又止。
她身体微微前倾，指尖下意识地探出，几乎要碰到林凡的手背，却又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端起茶杯掩饰。“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明目张胆！”
她盯着杯中茶叶：“古籍中提到，守灵人一直在寻找一种极其特殊的血脉——‘界语者’，用于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或者说开启某个禁忌存在的关键。而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的灵能特质、成长速度，以及你在破晓行动中展现出的力量……都与记载中的‘界语者’特征高度吻合！你很可能就是他们这一代寻找的目标！”
“我？”林凡心中剧震，“目标是我？”
“恐怕是的。”夏雨荷深吸一口气，“他们相信，‘界语者’的血脉和灵魂，是唤醒沉睡的‘盘古’的唯一火种或者说“钥匙”！”
盘古？！林凡脑中轰鸣！他试图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却只觉得一阵模糊的、令人心悸的远古恐惧感。
胸口的镇魂玉似乎也对这两个字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反应。他注意到，夏雨荷在说出“盘古”时，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立刻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掩饰失态。“我不知道‘盘古’具体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绝非善类。家族记载中，每一次与它相关的记录都伴随着混乱和毁灭。”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而且，守灵人似乎对灵枢堂地下的那个核心灵能节点……特别感兴趣。”
确认了林凡将信息记下，夏雨荷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用丝绸包裹的暖玉玉环，推到他面前。“这是‘清心环’，家族宝库里的东西，能抵御精神类攻击和污染。守灵人擅长玩弄人心，戴上它，关键时刻或许能保你灵台清明。”
林凡拿起玉环，入手温润。“这太贵重了……”
“拿着！”夏雨荷态度坚决，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就当……上次东海之战我当了逃兵的补偿。也因为……”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担心你！”
林凡心中一暖，将玉环贴身收好。“谢谢你，雨荷。但是……”
他话未说完，夏雨荷却忽然抬眼看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和试探：“说起来，东海一别那么久了，似乎……你也没想过来找我。我还是看到参赛名单才知道你来了。反而……”她微微停顿，“听说你和苏小月，已经成为了最亲密的搭档？”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林凡心上。他确实……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是忙？是忘了？还是潜意识里在回避？他一时有些语塞，也感到一丝愧疚。“我和小月……是工作需要。最近事情确实太多了……”
他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夏雨荷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下，随即又被一层更深的忧伤覆盖。
林凡看着她眼中隐藏的绝望，轻声问道：“你在金城的日子……是不是一直这么难？”
“习惯了。”夏雨荷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丝无力的苦笑。“从我一出生，命运就不是自己的，在东海大学那一年多已经是我最自由的时光！”
她忽然抬头看着林凡，像是下定了决心，主动挑明了那个敏感的话题：“你是不是想问联姻的事？我哥夏元海应该跟你提过吧？”
见林凡点头，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再遮掩的黯然，随即又被冰冷的自嘲取代：“是啊，一场彻头彻尾的、为了家族利益的政治联姻。对方是天京李家。”
“李家？”林凡心头猛地一跳，立刻想到了那个在东海分局庆功宴上有过一面之缘、高傲冷冽、实力深不可测的身影，“天京三大灵能世家之首的那个李家？该不会……”
“没错。”夏雨荷点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联姻的对象，是李家的嫡系子弟，现任家主最小的弟弟，在灵能联席议会任职，算是灵能界冉冉升起的新贵。”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讥讽，“而亲自‘关照’并最终拍板这门亲事的，正是李家这一代权柄最重的那位——特调局直属一局局长，李牧。毕竟，”她扯了扯嘴角，“这对夏李两家而言，可是‘强强联合’的天大好事！”
林凡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既为夏雨荷的处境感到不公，也对这种冰冷的家族利益交换感到一阵齿冷。
两人陷入沉默，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茶香袅袅，却驱不散这其中的冰冷与无奈。
“你知道吗，”夏雨荷忽然低声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飘忽，带着浓浓的怀念，“有时候，我特别想念东海大学的图书馆。就我们两个人，泡在四楼那个角落……那时候，你我身上都藏着没让对方知道的秘密，每次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但偏偏……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和亲近感，很奇妙，不是吗？”
“当然记得，”林凡嘴角也勾起一丝怀念，混杂着些许苦涩的笑意，“那时候我刚一脚踏进灵能世界的大门，懵懵懂懂，哪里会想到身边这位清冷漂亮的‘校花’，背景竟然这么硬！”
“是啊，”夏雨荷轻笑，眼底却迅速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可我现在……却无比怀念那时的简单和……无知。”她低头看着杯中茶水，声音轻得像叹息，“林凡，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那么一个世界，没有夏家，没有李家，没有这些沉重的责任和枷锁……也许在那里，我们可以……”
她的话没能说完。
茶馆那扇古朴的木门，被人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猛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