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昊眉毛倒竖,扯起胡理的衣领质问:“你他妈笑什么?”
胡理抓着夏昊的手腕,笑得十分狰狞,大喊道:“来呀!整死我!整死我你大哥可是再也见不着他儿子了!”
夏昊回头望了望刘永焕,对胡理的说辞感到十分不屑。
“你妈的骗完我那几个兄弟还想骗我,我咋那么不信呢?”
他推倒胡理,“咔嚓”一声把子弹推入枪膛,用枪口抵住狐狸满是鲜血的额头。
“老二万万使不得呀!”刘永焕见状赶忙上前拉住夏昊的胳膊。
怎料夏昊一肘击倒刘永焕,扭头厉喝:“我他妈今天还偏就不信他的,弄死他之后二弟帮你找儿子。”
这时吴千言和顾尘云赶了过来,见此一幕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见刘永焕倒在地上,两人也不敢上前一步。
胡理靠坐在墙上举起双手,疯了似的大笑:“整死我!我宁愿用我这条命换你大哥的儿子,哈哈哈哈……”
吴千言心里不禁感叹:“这老狐狸纯他妈是疯子……”
夏昊咬紧牙关,正要扣动扳机时,心里却泛起一丝犹豫。
毕竟他没能力帮刘永焕找到儿子,也生怕胡理真的会一命换一命。
可看着胡理那副贱兮兮的样子,夏昊心里十分不爽,恨不得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忽然从夏昊口袋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夏昊一脚踏住胡理的胸口,接起电话:“怎么了老三?”
电话里传来周宁平和的声音:“二哥你听我说,无论如何现在不能弄死那个胡理。”
夏昊冷笑一声道:“老三等会再打,二哥这边信号不好。”
说罢他挂断电话。
正要开枪之时,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夏昊拿出手机接通,咬了咬牙道:“老三我这边信号不好别他妈打了。”
他刚挂断不过片刻,那烦人的电话铃声再度传出。
“去你妈的!”夏昊“啪”的一声把手机砸在地上,随即一枪轰成了渣子。
他缓缓转头,目光凌厉地瞪着胡理,掷出三个字:“上路了。”
正巧此时一个高挑的身影闪至门前,身穿一件米卡色大衣,那人正是周宁。
周宁扬指喝道:“二哥冷静啊!”
夏昊左右拧了两下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接着他转头看向周宁呵呵冷笑道:“老三别说是你劝我,今天就是我爸来我也一样得弄死他。”
吴千言见夏昊即将动手,急忙用折扇拍了拍周宁的胸膛,“快使杀手锏!杀手锏!”
周宁这才反应过来,指着夏昊的后背喊道:“你今天要是敢开枪我把你集团资金链断喽!”
但这话似乎并没什么用,也或许是说迟了一步,夏昊已然扣动扳机……
可枪口却并没有子弹射出。
胡理微微一怔。
夏昊把笑容抹平,不信邪地又扣了两下扳机,却仍是什么也没有。
吴千言等人以为是周宁的话吓住了夏昊,长舒一口气。
夏昊斜睨着窗户,想把胡理从楼上扔下去。
但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想,他确实没能力帮大哥找回儿子,只好放弃了杀胡理的念头。
万一杀了胡理,胡理真的和刘永焕的儿子一命换一命。
他岂不成了罪人?
夏昊举起霰弹枪往胡理的头顶一砸,转身大步走到周宁面前仰起脸,用冷刀子般的眼神瞪着他。
虽说周宁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比夏昊高出一个头。
可面对着夏昊的威严,他的目光还是有意避开夏昊,不敢直视他。
夏昊突然大喝一声:“你该死啊你!”
紧接着一胳膊肘撞开吴千言,向楼下走去。
胡理拿开脸上的霰弹枪,满脸狞笑地望着夏昊离去。
猛然间,刘永焕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胡理面前,双手拽起他的衣领,声调森冷道:
“家伙和人我可以继续给你供着,你他妈别动我儿子一下。”
胡理翘起嘴角,发出一声低笑,“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你儿子肯定能安然无恙回到你身边,但你可得看好你家老二,我要是没了你儿子也一样活不了。”
刘永焕愤恨地咬着牙。
可他又能怎么办?自己的儿子仍在胡理手中。
他缓缓松开胡理,走到顾尘云面前。
想说声对不起,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顾尘云说道:“大哥我有点累了,能歇几天吗?”
刘永焕回过神来赶忙点头,“行……行,回去好好歇几天,库房和公司大哥帮你打理,再让你三哥……”
话没说完,顾尘云径直离开。
刘永焕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无法弥补顾尘云。
事实上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愧对于四个弟弟……
“没啥事那我走了小四,船上那群兄弟还等着我呢。”周宁向吴千言道别后,也转身离开。
这时胡理晃晃悠悠地站起,抹了一把脸上有些发凉粘稠的鲜血,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前。
“你又干啥去?”刘永焕瞪着双眼问道。
胡理拿出一颗口香糖丢入口中,没好气地扔出一句:“我回家不让啊?”
夏昊走到楼下时,装死的红毛炮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睁眼看了看,恰好对上夏昊那双锐利的眸子。
夏昊一脚踹在红毛炮心口上,怒骂道:“废物玩意不知道多装几颗子弹!”
情绪发泄过后,他走到公司之外的一片空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部对讲机。
“把家伙拿好跟着我走,二爷带你们去打大仗。”
只听“吧”的一声,对讲机里传来小弟的回应:“收到,收到。”
……
在张凡笙的大本营院里。
张竹正跪在张凡笙面前,一脸愧疚地垂着头。
张凡笙指着他的额头训斥:
“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我还想着等把虬霄区拿回来就正式退休让你继承,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冯阎站在一旁撇了撇嘴,在心里为张竹鸣不平:“又在那儿画大饼,不是还没拿回来吗?”
张竹声音低弱道:“我错了二叔,您说怎么罚我就怎么罚吧。”
张凡笙长叹一声,扬了扬手道:“行了,抓紧起来吧。”
这时明宇跑来汇报:“张爷,咱人都集合完了。”
“嗯。”张凡笙点了点头,摘下墨镜道:“一会儿叫上李平江和松九,准备准备咱去虬霄区。”
冯阎听后不禁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看向张凡笙。
“二叔,您真要让虬霄区变天啊?”张竹站在冯阎身旁,双臂抱胸探头问道。
张凡笙微微笑了笑道:
“对啊,咱到那边把天变了,也就能跟胡理他们碰了,以后这四片的一把是李平江,虬霄区的一把你当,那样能动你的人就没多少了,要不然你想一辈子都带着你妹妹东躲西藏啊?”
听到这话,张竹又一次低下了头。
心里不断翻腾着刚才跪在地上时,张凡笙的一番话,也为这些年没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日子而内疚。
忽然,门外传来一连串震天的枪响。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夏昊高举AK对着天空鸣枪,带着百余号人踏入张凡笙大本营。
张凡笙目光冷冽地盯着夏昊,喃喃道:“小宇去把咱人都调过来,来者不善。”
明宇点了点头,转身向大本营深处奔去。
“老登!见着你二爷不打哆嗦呀?”
夏昊一手握住枪柄,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张凡笙,向他大步迈近。
张凡笙上下打量着夏昊,提唇一笑道:“什么意思啊小兄弟?”
“不就你要弄我家老五吗?我今天来就是要说法的!”夏昊指着张凡笙暴呵。
张凡笙对昨晚的事情还未完全消气。
夏昊自报家门的那一刹,无疑是在张凡笙本就未灭的怒火上淋了一桶汽油。
“都让他活了还想咋的呀?他差点毒死我你管我要说法,讲点理行吗?”张凡笙面色涨红,低缓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恼怒。
“你个老登你知道个屁!别人怕你二爷可不怕你!”夏昊面目扭曲地咆哮。
张凡笙冷哼一声,“意思是他还有难言之隐呗?”
在场众人除了夏昊,也就只有张竹知道顾尘云确实有。
但此时正面对着夏昊和他的诸多小弟,而且眼下在张竹的印象里顾尘云就是个骗子。
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正在张竹心中跳动。
他看了看夏昊,又瞥了一眼张凡笙,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等夏昊开口回答,明宇已经带着李平江和松九还有一群小弟提着AK跑了过来。
张凡笙从明宇手里接过AK,上了膛道:“你管我要说法肯定没有,子弹我可以给你点。”
“用的家伙都是从我们那儿买的,装啥呀?”夏昊一阵嘲讽后大手一扬,“弟兄们都上!”
双方瞬间火拼起来。
霎时间枪声四起,无数条火舌从口里喷射而出。
双方火力不相上下,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
就在夏昊躲在房后伺机反攻之时,一名小弟递来一个手机道:“二爷,三爷说打你电话打不通,打我这儿来了。”
“妈的这个节骨眼打什么电话啊?”夏昊气得脸红脖子粗,骂骂咧咧地拿过电话:“干啥呀老三?”
“二哥你现在还在南云区吗?”电话里周宁的声音略显虚弱。
“我他妈在东云区打仗呢!听不见这边什么动静吗?”
周宁闻言,语气立马焦灼起来:“你上那儿干啥呀?南云区港口这边有人劫咱货,都打冒烟了,大哥他们从北山区调人根本来不及!”
夏昊皱了皱眉头,怒喝道:“妈的挂了吧!我现在就过去!”
他挂断电话,对着小弟们招了招手,“都停火!跟着二爷撤!”
小弟们愣了一下,随后不再开枪,纷纷跟着夏昊向大本营外跑去。
可刚跑出大门,不远处一片黑乎乎的人影突然拦住了夏昊的去路。
夏昊停下脚步,抬手在那群端着步枪的小弟们眼前一扫而过。
“不管你们是哪儿来的,赶紧他妈让道,要不然二爷给你们打成筛子!”
小弟们在人群里让出一条狭小的道路,血沙子端着一把霰弹枪,一脸邪笑地走出。
此时张凡笙等人也追了过来,见到血沙子后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血沙子举起霰弹枪,指了指张凡笙道:“张凡笙咱们又见面了。”
张凡笙淡然自若道:“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干嘛呀?”
“虬霄区一把,也就是我们大哥派我带人来弄死你。”
“你们大哥是谁啊?”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夏昊指了指血沙子,又指了指张凡笙,不耐烦地怒吼:
“我不管你俩之间有什么之恩怨,现在赶紧让道,不然二爷他妈的给你们全崩死!”
血沙子冷笑一声,指着夏昊说道:“放心,既然相遇就是缘分,我连你一块儿弄死。”
“你敢跟你二爷碰?妈的……”夏昊面色一变,可以说是不敢相信。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手雷扯下拉环,不留余力地抛向血沙子,大喝一声:“打!”
而后和小弟们端起AK,对着血沙子和他带的小弟就是一阵扫射。
“轰隆——”
血沙子也不甘示弱,拿起霰弹枪向夏昊还击。
这混乱的场面,一时间搞得张凡笙等人有些发懵。
“二叔,咱帮谁呀?”张竹问向张凡笙。
“这还用问?所有人把枪举起来,干血沙子。”
众人得到指令,迅速抬枪把子弹射向血沙子。
三方开战在转瞬间拧成了双方。
夏昊和张凡笙的火力加起来异常凶猛。
仅仅一刻钟时间,血沙子的小弟陆续惨死枪下,连他自己也中弹倒地……
“妈的。”夏昊抓起血沙子的衣领,愤怒地粗喘着。
血沙子奄奄一息道:“我是北山区一把御用杀手,敢留个名吗?我让我大哥弄死你。”
“你他妈记住了!”夏昊横眉竖眼,一字一顿道:“北山区夏昊,你夏二爷!”
说完他一拳把血沙子怼在地上,猛地扣动扳机。
刹那间血沙子被打得不成人样。
等到夏昊再也无法从枪口射出子弹时,血沙子已然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做完这一切后,夏昊回首对着张凡笙大喊:“老登你帮我一回,这笔账暂且一笔勾销。”
话落,他带着小弟们转身向着南云区港口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