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在一旁将她的异样尽收眼底,愈发觉得蹊跷,上前一步,拉住尹天雪的衣袖,急切地追问:“二嫂……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是不是李无忧的身份……你有线索了,他是谁……”那眼神中满是求知的渴望,对他而言,二嫂的聪慧向来能解开诸多谜团,此刻见她这般模样,自是认定她有所发现。
尹天雪被童心这么一问,愈发慌乱,眼神闪躲,连连摆手道:“我……没有……我一定想错了……你等等……我确认一下,我需要一个人静静。”说着,她挣脱童心的拉扯,脚步踉跄地朝着自己房间奔去,一路上身形摇晃,几次险些摔倒。
尹天雪全然不顾身后童心的呼喊,径直跌跌撞撞地走回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她双腿一软,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双手抱膝,将头深埋其间。此时,压抑已久的情绪仿若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的双肩剧烈颤抖,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哽咽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怎么会……为什么……”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哀伤、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知晓了一个足以颠覆她整个世界的真相。窗外,微风轻轻拂动窗帘,似也在为屋内之人的悲恸而轻叹。
夜色如墨,浓重得化不开,尹天雪所住的房间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童心悄无声息地来到院门前,他身形略显单薄,在夜色的暗影里伫立良久,眼中满是担忧。屋内烛光摇曳,映出尹天雪那若隐若现的身影,他心中焦急万分,几次抬手想要叩门,却又似有千钧重,怎么也落不下去。他深知尹天雪此刻或许不愿被人打扰,况且男女有别,这般贸然闯入总归不妥,于是只能紧攥双拳,在门外静静地守着。
本来童心想等在门外的。童心突然感应童战在召唤她,童战急切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声声入耳,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童心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此刻实在不愿离开,可又怕童战那里出事,无奈之下,只得狠狠心,转身快步朝自己房间走去。回到屋内,他迅速盘膝而坐,闭目入定,努力调匀呼吸,试图和童战联系……
没过多久,童战的身影出现在童心的意识里,童战一脸狼狈,脚步踉跄,平日里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全然不见,如今的他,发丝凌乱,双眼布满血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童心很是震撼,眼中满是疑惑,除了上一次这样,还是尹天雪假死那段时间……他从未见过兄长如此模样,心中不禁纳闷,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童战也顾不上解释,声音颤抖地问道:“童心,你老实告诉我,天雪在哪里?你们现在在一起的吗,我要见天雪……?”
童心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犹豫了一瞬,有心细问,却又拗不过童战那近乎疯狂的眼神,只得嗫嚅着开口:“我……我们可能找到李无忧的底细了,但是二嫂看上去不太好,她说想一个人静静,我……我也没进去。”顿了顿,又想起童战此前的叮嘱,连忙补充道,“二哥,你之前不是让我别干扰她,只需要保护好她就行,,我……我就一直在门外守着,感觉你找我,才刚刚离开……”话未说完,童战已然了解,眨眼间便从童心梦境消失………
另一边,尹天雪独自在屋内,心绪却如乱麻一般。那个李无忧的所有事情,他平时出现的契机,身影………,都如同鬼魅般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秀眉紧蹙,贝齿轻咬下唇,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一定是巧合罢了,这李无忧功夫如此之好,又是霸刀门的人,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是我想到的那人呢……”正出神间,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腹部袭来,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冷汗簌簌而下,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那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毫无停歇之势,尹天雪紧咬牙关,试图强忍着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可双腿却渐渐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尹天雪只觉腹中一阵剧痛,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尽管她心里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最终可能留不住,可出于一个母亲最纯粹的本能,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护好他。双腿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步艰难地挪到床边,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最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童战在得知童心他们的落脚点后,心急如焚,一刻都不敢耽搁。他一路策马狂奔,脚下的路扬起阵阵尘土,仿佛连风都被他的焦急所带动。夜色深沉,冷月高悬,洒下的清辉为他照亮前路,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奔袭了大半宿,半夜时分,他终于赶到了。
只见童心正坐在客栈的房间里,似在等候着什么,窗户照进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童战顾不上喘匀气息,翻墙窗跃进房间,几个箭步就冲到了童心面前。
“二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你……先喝口茶……”童心一抬眼,便瞧见了童战眼底那如蛛网般密布的血丝,那是一路奔波与满心忧虑交织而成的痕迹,他赶忙起身,倒了杯茶递过去。
童战此时又渴又累,二话不说,直接抱起茶壶,仰头“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淌下,稍稍驱散了些疲惫,他缓了一会,这才注意到童心正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对童心说:“我没事……天雪呢?”
“二嫂在旁边屋里,睡着了。晚饭也没吃……”童心轻声说道,言语间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