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的压抑笼罩着整个皇宫大殿。
他手中紧攥着那份所谓的朱元璋诏书,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朱棣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狠厉。
他手中有朱元璋的诏书,怕什么?最多就是诏书里面的内容他篡改了而已。
朱元璋远在大周又回不来了,朱标又战死了。
以后大明的天下就是他朱棣的了。这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的眼神愈发坚定,也愈发狠辣。
就在朱棣沉浸在即将登顶权力巅峰的幻想中时,大殿角落传来一声冷笑,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他炽热的野心之上。
朱樉缓缓走出,蟒袍上的云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朱棣的心上。
“四弟好手段,连父皇的诏书都敢动手脚。可别忘了,论起长幼,我才是二哥。”
朱樉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和不甘,字字如刀,直插朱棣的痛处。
“别以为咱不知道你跟小叔公之间的交易,若不是父皇身陷囹圄,他又岂肯将你立为太子。原本是太子之位,你却直接要登基。”
朱樉的话让朱棣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愤愤不平地反驳道。
“二哥这是在父皇的诏书上泼脏水?”
他眯起眼,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朱樉腰间晃动的玄铁令牌。
“倒不如说说,你这秦王令为何会出现在大周叛军营帐?”
朱樉手中拐杖重重顿地,蟒袍下摆掀起暗涌,他怒喝道。
“朱棣,你血口喷人!父皇在何种情况下立你为太子,你心中没数吗?大明的江山,断然不能落在你这种居心不良的人手中。”
两人的争吵愈发激烈,火药味十足。
朱棣骤然阴沉的脸在烛火映照下忽明忽暗,他咬牙切齿地说。
“居心不良?到底是谁居心不良?父皇立的太子是咱,父皇又回不来,这皇位就是咱的。你敢违背父皇的诏书?”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朱棡双臂抱胸,铠甲上的狮头吞口泛着冷光,缓缓开口。
“如今大哥已死,四弟手握大军,与其内耗,不如...”
话未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瞥向朱棣。
“不如我们兄弟携手,共享这大明江山。”
朱棡素来骁勇善战,在军中颇有威望,此刻这番话,既是示好,也是威胁 —— 若朱棣不给他一席之地,他随时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最年幼的朱橚默默站在阴影里,手中紧攥着一卷《救荒本草》。他与朱标感情深厚,看着眼前这混乱而残酷的一幕,脸色苍白如纸。
终于,他鼓起勇气突然上前一步,声音颤抖地说:“四哥,大哥尸骨未寒,你这般...”
话未说完,便被朱棣的亲卫粗暴推开。朱橚踉跄倒地,书页散落一地,他望着朱棣冷酷的面容,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大哥当年待你不薄,你竟...”
“够了!”
朱棣猛地抽出佩剑,剑尖直指朱橚咽喉。
“再有聒噪者,休怪本王不念兄弟情分!”
他转头扫视众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明日,本王便要登基大典。谁若敢阻拦,便是与整个大明为敌!”
朱樉的拐杖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鎏金龙头几乎要戳到朱棣胸前。
“你以为三十卫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父皇若知你这般篡逆 ——”
话音未落,朱棣反手抓住杖头,鎏金碎屑簌簌落在。
“二哥这张嘴倒是愈发利了。”
他突然发力,朱樉踉跄着撞向立柱,咳出的血沫溅在蟠龙柱的鳞甲上。
“四哥当真要兄弟相残?”
朱棡的狮头吞口擦过朱棣肩甲,铁手套攥住对方剑柄。
“我麾下五万铁骑正在城外,你那三十卫...”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身着玄甲的侍卫如潮水般涌入,每人腰间都悬着刻有 “锦衣卫” 字样的令牌 —— 这是朱元璋直属的三十卫精锐。
邓愈拍案而起,腰间虎符撞得桌案嗡嗡作响。
“陛下将京城防务托付给我等,岂容你...”
寒光闪过,他的佩剑尚未出鞘,三支淬毒弩箭已钉在他脚边。
朱棣把玩着鎏金弩机,笑意不达眼底。
“邓将军,你腰间虎符可还认得主?”
随着他抬手,一队侍卫将朱标旧部团团围住,寒光闪烁的锁链缠住众人手腕。
朱橚突然扑向散落的书页,却被侍卫用长枪拦住去路。朱棣的佩剑擦着朱橚耳畔钉入地板。
“本王再说最后一遍,明日辰时 ——”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大殿外传来喧闹声。
、朱樉的亲卫撞开殿门,铁甲上的朱雀纹在火把下猩红如血。
朱棡趁机扯出佩剑,却见三十卫同时张弓搭箭,玄色箭雨遮蔽了殿内的烛火。
“咱倒要看看,你如何用三十卫镇住九边重镇!”
朱棣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惊飞了檐角夜枭。
他抬手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箭疤赫然在目。
“若不是咱和小叔公的约定,父皇的性命不保。这大明的江山不给咱给谁?”
他的目光扫过朱棡骤然惨白的脸。
不等众人反应,三十卫已如鬼魅般逼近,锁链声与兵器碰撞声响彻大殿。
邓愈拼尽全力挣断锁链,却被三名侍卫按倒在地。
他望着朱棣头顶的蟠龙藻井,嘶吼道。
“陛下若在,定斩你这乱臣贼子!”
“斩了。”
朱棣漫不经心地擦拭佩剑。
“朱标若在,本王也无需走到这一步。”
话音未落,寒光闪过,邓愈的虎符坠落在地,与朱橚的书页一起被鲜血浸透。
一夜之间,皇宫内外血流成河。
晨光刺破云层时,皇城已换了新颜。
朱樉和朱棡被铁链锁在丹墀之下,他们看着朱棣踩着他们兄长的血迹登上龙椅,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三十卫的玄甲映着朝阳,将 “奉天承运” 的诏书声传向四方。
朱橚蜷缩在角落,颤抖着拾起沾满血污的《救荒本草》,书页间夹着的狼毫笔,终究没能送到它的主人手中。
他望着高高在上的朱棣,心中满是悲凉,曾经和睦的兄弟,如今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竟落得如此下场。
而大明的历史,也将在这场残酷的权力争夺中,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