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周容川将红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酒水溅到许清清精心打扮的裙摆上。
“你好大的胆子!”他周身散发着寒意,“敢算计我?”
许清清却捂着嘴轻笑出声,眼神里满是得意:“周少这是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旦事情闹大,周家的脸面往哪搁?还有,我早就说过,我和她的婚约……”
“不过是利益捆绑罢了。”许清清打断他。
周容川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冷笑一声,他整理好衣领:“许清清,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别牵扯到我,否则……”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
“虽然你的计划没得逞,但昨晚的洋相我已经出尽了,周家的脸也被你丢光了!”
许清清被攥得生疼,却仍强撑着扬起下巴。
“周少这是在迁怒?若不是顾砚尘横插一脚,现在林诗苒早就身败名裂了!”
她刻意将“顾砚尘”三个字咬得极重,果然看到周容川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少拿顾砚尘说事!”
周容川猛地松手,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落。
“要不是你在酒里下药,还带着人来捉奸,我会当众出洋相?现在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看到……周家的合作方已经开始质疑我的能力!”
他抓起桌上的红酒瓶狠狠砸向墙面,玻璃炸裂的声响惊得许清清脸色骤变。
“我明明安排得万无一失……”
许清清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
“谁知道那姓顾的,居然还能横插一脚。”
周容川扯松领带逼近,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她脸上:“你以为顾砚尘是吃素的?他带着林诗苒离开前,把现场所有酒杯都收走了。”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张化验单甩在桌上。
“今早医院出的报告,我体内的迷药成分清清楚楚。”
许清清盯着化验单上的专业术语,血色尽失。
周容川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片,在她眼前晃了晃:“许家想和周家联姻,前提是你别成为累赘。”
玻璃片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淡红血痕,“要是这件事再发酵,你猜许老爷子会怎么处置你这个惹祸精?”
随着周容川的脚步声远去,许清清瘫坐在满地狼藉中。
手机不断弹出家族群聊消息,父亲的怒吼语音震得她耳膜生疼,而昨夜那则“周家公子失态”的新闻仍在热搜榜首不断刷新。
她盯着屏幕上模糊的现场照片,评论区里“豪门丑闻”“下药疑云”的猜测甚嚣尘上。
她猛地起身,抓起手包冲出餐厅。
许家别墅的会客厅里。
许清清推开门,正撞见父亲将茶杯重重掼在檀木桌上,青瓷碎裂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的画眉鸟。
“丢人现眼!”许父脖颈青筋暴起。
“周家今早撤了三个合作项目,这烂摊子现在要怎么收拾?”
许清清眼睛滴溜溜一转,心里有了计划。
“爸……都是林诗苒和顾砚尘从中作梗!”
接着,她立马扑到林母身边,眼泪夺眶而出。
“妈,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冒牌货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林母搂着她轻轻拍背:“我们都知道,我的清清最委屈了。可现在周家要追究责任,警方也开始调查......”
林海成皱着眉,点燃一支烟。
“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周家要的是个交代,舆论要的是个结果。”
他吐出一口烟圈,目光扫过许清清,“现在,只有让林诗苒离开。”
“什么?”许清清猛地抬头,震惊之余是惊喜。
林母也惊愕地站了起来,“老林,苒苒毕竟在我们身边二十年......”
“二十年?”林海成冷笑一声。
“她这二十年享受的荣华富贵,还不够还我们的养育之恩?”
“现在周家要的是林家的态度,把责任都推到林诗苒身上,这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我们说她冒充千金下药勾引周容川,导致他情绪失控差点强占了她,再送她出国,既给周家台阶下,又能保我们林家平安。”
许清清转悲为喜,拽着母亲的手急切道:“爸说得对!那个野丫头本来就不该留在林家,正好借这个机会......”
“可是这样做太狠心了......”林母还在犹豫。
“妇人之仁!”许父打断她,“不这样做,难道要我们林家破产?清清是我们的亲生女儿,难道要为了一个外人毁掉我们整个家?”
林海成掐灭香烟,语气不容置疑:“就这么定了。通知公关部,明天开发布会。清清,你配合好,演得像一点。”
许清清连忙点头:“爸,我知道怎么做。”
她靠在母亲怀里,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
林母轻抚着她的长发,似是安抚,又像是在无声纵容。
林海成踱步到落地窗前,望着雨幕中摇晃的梧桐树,突然开口。
“让管家去收拾林诗苒的东西,明天发布会一结束,就把人送上去往机场的车。”
“这么急?”林母的手指顿了顿,“好歹......”
“现在多留一刻,林家就多一分风险。”林海成转身时镜片闪过冷光,“记得让人把她名下的卡全部冻结,手机也收走——免得她找顾砚尘搅局。”
许清清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抬眼望向父亲,声音甜得发腻:“我在发布会上就说,是诗苒姐姐嫉妒我和周家的婚约,故意勾引周少想保住地位......”
她的尾音拖得绵长,像毒蛇吐信,“再把她之前在乡下的照片放出来,大家就都信了。”
林父微微颔首,算是默许。
许清清摸出手机,快速调出一段模糊视频,画面里林诗苒被顾砚尘抱出宴会厅,虽然看不清正脸,但姿态足够引人遐想。
“这个交给媒体,保证明天热搜第一。”
林母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清清,万一顾砚尘......”
“妈,您忘了?”许清清掰开母亲的手指,红唇勾起残忍的弧度。
“林诗苒现在是人人喊打的‘冒牌货’,顾砚尘再有权势,也不能和整个舆论作对。等她被送出国,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