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晓乐表姐向来心直口快，今天许是太为母亲高兴，多贪了几杯。”
“可不是！”大伯母立刻踩着高跟鞋上前，一把搂住林晓乐肩膀，指甲在她皮肉上掐出红痕。
“晓乐这孩子，就是不懂事！诗苒都嫁进顾家了，还拿从前那套姐妹玩笑话说事儿。”
她转向宾客们时瞬间换上惋惜表情，“咱们诗苒啊，从小就大度，对自己人啊，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是啊是啊！”三舅母晃着翡翠镯子凑过来，香水味几乎要将林晓乐淹没。
“要我说，晓乐该跟诗苒好好学学怎么做人。顾太太这度量，才配得上顾家少夫人的身份！”
林晓乐挣扎着要反驳，却被大伯母狠狠按住肩膀。
林诗苒看着堂姐涨紫的脸，忽然从手包里取出枚薄荷糖塞进她掌心：“吃颗糖醒醒酒，母亲等会儿还要切蛋糕。”
她转身面对众人，笑容温柔却带着锋芒，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晃：“母亲生辰，大家尽兴就好。”
“对对对！”
远处传来哄笑声，不知是谁说了句“假千金就是会装”，却被淹没在重新热闹起来的音乐里。
这时，雕花大门打开，余音身着水墨纹真丝旗袍款步而来。
她目光扫过林诗苒沾着酒渍的裙摆，眼底掠过一丝嫌恶，转瞬却已红了眼眶：“苒苒，怎么回事？”她上前握住林诗苒的手，“有人欺负你，怎么不告诉妈妈？”
大伯母立刻赔着笑脸迎上去：“二弟妹多心了！晓乐这孩子喝多了酒，说了些胡话，诗苒懂事，不跟她计较。”
说着又狠狠瞪了林晓乐一眼。
余音顺势而下，没再追究，挽住林诗苒的胳膊往内厅带，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走，陪妈妈去休息室说说话，也好让这些人消消耳根子。”
休息室的门刚关上，余音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甩开林诗苒的手，从精致的手包里抽出张照片甩在桌上——那是许清清失踪前最后出现的监控截图。
“别在我面前演戏，“她靠在真皮沙发上，涂着蔻丹的指尖点了点照片。
“顾砚尘最近打压周家产业，清清和周容川突然消失，你以为我会信这是巧合？”
林诗苒低头看着照片上许清清青涩的笑脸，忽然轻笑出声。
“母亲与其在这里无端揣测，不如问问自己，清清为什么宁可和周容川躲起来，也不愿见您？”
她抬起头，目光与余音的阴鸷对视。
“您后来为了攀附周家，还是把许清清当成联姻筹码的事，真以为没人知道？”
“住口！”余音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相框都晃了晃。
“我生她养她，难道连为她谋划未来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她失踪了，顾砚尘又在东南亚截断周家财路，不是你们把人藏起来还能是谁？”
她逼近一步，声音里充满威胁，“别以为嫁进顾家就能护住一切，只要我想，分分钟能让你身败名裂。”
林诗苒突然笑出声，直视着余音骤然僵住的脸：“母亲真以为清清是无辜受害者？”
她拿出包里的照片，“上个月在废弃仓库，是她和周容川联手把我绑起来的。”
余音的瞳孔猛地收缩，精心维持的妆容下，青筋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你胡说！清清怎么会……”
“怎么不会？”林诗苒将照片狠狠甩在地上，“她想要顾家的产业，想要顾砚尘，更想要看着我身败名裂。”
她想起那晚许清清举着刀逼近时眼中的疯狂，“她亲口说，这些年看着我顶着林家女儿的身份风光，早就恨透了。”
“不可能……”余音踉跄着后退半步，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她只是性子要强……”
“要强到和外人勾结，要置我于死地？”林诗苒逼近一步，眼中泛起冷光。
“母亲不是一直想掌控一切吗？这次怎么连自己女儿的野心都看不清？清清和周容川躲起来，不过是在等顾砚尘和周家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门外传来脚步声时，林诗苒突然压低声音：“如果母亲还想保住林家，就管好自己的好奇心。”
她后退一步，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神色，“毕竟比起清清的野心，我这个‘假千金’还算听话。”
余音看着女儿突然转换的表情，后背渗出冷汗。
“妈，该出去了。”林诗苒回头时，眼尾还带着盈盈水光，“宾客们该等急了。”
她伸手要去挽余音的胳膊，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
重新回到宴会厅，热闹的氛围扑面而来。
大伯母立刻迎上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弟妹，诗苒，怎么去了这么久？大家都等着给您贺寿呢！”
“聊了些家常。”余音强撑着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让大家久等了。”
她走到主位坐下，林诗苒安静地站在她身旁，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对话从未发生。
“既然寿星到齐了，那就开始送礼物吧！”表哥举起香槟，高声提议。
众人纷纷响应，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首先上前的是三舅母。
她身后的佣人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
“大嫂，这是我特意从国外寻来的翡翠镯子，水头十足，最适合您这样的气质。”
盒子打开，一抹浓郁的绿色映入眼帘。
余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太破费了，这镯子一看就是珍品。”
她伸手接过，戴在手腕上比试，“确实好看。”
接着是大伯母，她亲自捧着一个丝绒礼盒：“二弟妹，这是我托朋友从奥大利定制的丝巾，上面的花纹都是手工刺绣，独一无二。”
丝巾展开，细腻的真丝上绣着雅致的兰花，栩栩如生。
“难为你这么用心。”余音笑着接过，轻轻抚摸着丝巾，“我很喜欢。”
轮到林晓乐时，她冷着脸将一个包装简单的盒子放在桌上：“大伯母的生日礼物。”
说完便退了回去。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普通的珍珠项链，虽然价值不菲，但与前面的礼物相比，显得寒酸许多。
“谢谢晓乐。”余音的语气平淡，显然对这份礼物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