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奥特最终还是进去了。
巴尼聂楚夫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这是他们的事，他也没法插手去做什么。
“……凯尔希，给他点时间，他毕竟年龄上还只是个孩子，年轻气盛的他有些事情还是容易意气用事。”最后，巴尼聂楚夫嘴里只能憋出这句话，没看过剧情的他也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够通过现场收集的信息来判断。
“……”
“而且我听你们说这玩意可以转变成武器，但它实际上也是一种高效利用的能源，如果真的造出来武器了，按照我的想法，签订一个条约，约定只能够使用能源而非武器，一旦使用将变成众矢之的。当然，这也不过是我的一己私情罢了……”
“唉，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也对，当雇佣兵的有几个是读过书的。”凯尔希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壳子，“真的造出来怎么可能会不用？这些人可没有什么这一整片大地的共识，只在乎为自己牟利，扫清自己路上的障碍罢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也不至于这样躲避追杀。”
“（……我其实是没学政治，讲不出什么好办法）……那，来瓶汽水吗？”
“……你随身携带这个？”
“要不要吧。”
“……”
……
“谢谢，谢谢，老伊辛只要这些就够了。”老伊辛非常客气的说道。
“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跟他交易的黑市居民有点疑惑。
“老伊辛不会去的……老伊辛哪儿也不去。”
“好吧，随你，你出钱，我出货，很简单。要替你打包吗？”
“不，不用，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女士的去向……”
“伊辛。”凯尔希这时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瓶可乐。
“哦，女士，筹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药物，食品，水，还有少许精炼源石锭。”
“这辆车是被抢来的赃物，经几个瓦伊凡的手改造了四五次。坏处是，稍显破旧。好处就很多了，而且功能齐全，不妨碍使用，连tnd多轨榴弹发射器都有。听说你们要一路向北？去哪里，难道要去萨米？哇，那真的到得了吗？”黑市居民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的报酬……”老伊辛此时打断了他说的话，再问下去岂不是连吃什么都要问了。
“……直接用赤金付？我可不找零，麻烦死了。”
“老伊辛从不吝啬报酬，就像过去他们对我们一样。”
“嘿，那就谢谢惠顾！”拿到报酬的黑市居民转身就走了。
凯尔希见人走后，才上前说道：“今天就到这吧，伊辛。”
“好的，女士……如果顺利的话，三日之内，你们可以正式启程。”
……
“莱塔尼亚的施术单元好用是好用，但是累赘又不精致，还是哥伦比亚的工业产品好啊。”
“……我弄了一批货，米诺斯来的源石制武器，他们……”
“买定离手！懂不懂规矩啊你？！”
这里，是集市中央。
“热闹，真热闹……老伊辛不讨厌这里。”老伊辛说话时带着幸福的表情，看起来很享受。
“既然你在这里拥有财富和地位，为什么还要流浪在伊巴特的其他地方？”凯尔希带着疑惑问道。
“老伊辛想帮萨尔贡人，这个想法支撑着老伊辛，支撑着近乎无尽的生命。”
“以萨佛拉人的平均寿命来看，你算相当长寿的了，是源石技艺的作用？”
“老伊辛……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源石技艺……老伊辛能模糊地摆弄这颗源石水晶球，却记不得辉煌的时代，它能被用来缔造何种戏法……”老伊辛的眼中充斥着迷茫。
“并非正常的生理疾病，你的大脑和身体遭受某种法术的影响。”
“……凯尔希女士。老伊辛觉得，在沁礁之城已经消失在风雨中的今天，也许，只有在萨尔贡的正中心还能找到些许线索……你去过那座传说中的黄金之城吗？”
“你是指萨尔贡的王都？在如今工业基础逐渐发达的今天，萨尔贡的王都依旧没有选择迁都移动城邦。”
“风沙时常拍打着萨尔贡的壁垒，跨越漫长岁月……”
“即使是天灾也撼动不了萨尔贡的核心。”
“老伊辛相信自己忘记的东西就在那里。老伊辛能会想起一切……但老伊辛到不了那里……呜……”
“只有各地的帕夏和少数承蒙皇恩的王酋，才能有幸觐见那座风沙最深处的城市。你说过，你想得到一个答案。”
“老伊辛只记得一个梦……只记得永无止境的热土之上，军队在向无人的地平线发起冲锋……”
“！”听到这，凯尔希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老伊辛只记得，铁蹄拉开了一张猩红的网，他们扑向萨尔贡最南方的地平线——可是这与沁礁之城毫无联系，这会是老伊辛过去的线索吗？”
“慢着，你不能……等等……你不该知道这些事情……梦魇怯薛的征程已经过去千年有余……这和沁礁之城有什么关系？”
“怯薛……梦魇的王帐……老伊辛知道，老伊辛都知道……为什么？”
“……”凯尔希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你曾侍奉过一位，梦魇的子嗣？萨尔贡的皇帝，竟然会任命一位有着梦魇血统的库兰塔为帕夏？”
“老伊辛……好像……帕夏……沁礁帕夏……老伊辛的主人是一位库兰塔？是梦魇的后裔？”
“他与你共赴守望的高墙，他向你诉说过他血统之中令他自豪的伟业……”
“！”老伊辛怔住了，“高墙，是的，但那不止是一座城墙，南边，对！在南边，那些萨尔贡人都不敢深入热土之上，人类尚未探明的大地入口……”
“……梦魇。一位梦魇被任命为帕夏，而伊巴特地区，曾是他政治伟业的中心。他没有选择在王酋们纸醉金迷的簇拥中安分守己，他对征服的渴望令他……”
“令他征服这片沙漠……对……”老伊辛接上说下去，“帕夏想要征服这片黄沙，他要带领人民，新建一座全新的城市……移动城市……”
“据史记载，他险些成功了。但你却迷失在了他的生命里，尽管你对他满怀敬意，尽管他死去已久。”
“我……我想起来了。”老伊辛的眼里似乎清澈了，“我不是什么守门人……也不是什么帕夏的心腹……老伊辛只是，他门前的一个弄臣……”他的眼睛又暗淡下去。
“……”凯尔希沉默着，顺带喝了一口可乐压压惊。
“不……老伊辛想起来了……不不不……是那些夏天的夜晚？咳咳，咳咳……”
“别激动。”
“……是的，年龄让老伊辛混淆了许多记忆……您说对了……帕夏曾在每个星星闪耀的夜晚在他的宫殿里召开宴席，向庭下的众人诉说……”话到一半，老伊辛的眼里便泪光闪烁，“不，不……呜呜呜……老伊辛竟然……都不配分享他的荣光……呜呜呜啊啊……”
“你收到了他源石技艺的折磨，漫长的噩梦扭曲着你的思想……但这并非是他刻意是嫁给你的结果。”
“……是臣子自愿的。没有人能抵抗那些伟岸的幻境，好奇，憧憬和求知欲，令人沉醉在帕夏的魅力之中……”
“你在自己的梦里迷失了。”
“不……不该这样……老伊辛不该这样……”
“……”凯尔希默默闭上了嘴。
“让……让老伊辛静一静，让我静一静……求您了，让老伊辛，一个人待会吧……”老伊辛恳求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般魂不在身。见此，凯尔希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