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打赌输给姜晚晴,要赔五十块钱还要在喇叭里面道歉,陆政然火气窜上来,抓住陆多喜的衣服后脖领子把她扯到面前:“小小年纪就撒谎忽悠人,把大人耍的团团转,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用力打陆多喜屁股两下。
下手不轻。
陆多喜第一次挨揍,害怕的想跑,看到陆政然胀红的脸,吓的不敢动,鼻涕眼泪一起掉下来:“可我真的没有撒谎,是小舅舅和姥姥一起骗人,是娘想看我笑话,他们联手欺负我。”
看热闹的人在心里摇头。
陆多喜就是天生坏胚子,搅家精啊。
杨苏苏把陆多喜拉到身边,擦掉她眼泪:“多喜你说实话,说实话你爹爹就不打你了。”
陆多喜不想挨揍,却也不想被冤枉。
她不想被生产队的大人和小孩儿孤立,一想到大家都骂她是坏孩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多喜推开杨苏苏,跑到姜文进面前,哭着求道:“小舅舅你快和他们说实话,是你打的家雀,你为多喜证明。”
姜文进冷着脸看她:“我可没打家雀。”
陆多喜崩溃。
还有姥姥,姥姥是个软耳根,她肯定会心软替她说话,陆多喜哭着跑到林禾面前,推着林禾的肩膀说:“姥姥我是娘最小的孩子,是你最小的外孙女,家里五个孩子,只有我会看姥姥和小舅舅,你们真的忍心看我被大家误会是坏孩子吗?姥姥快说实话,帮我证明啊。”
陆多喜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眼泪不受控制落下,胸口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来气:“求求姥姥,只要姥姥给我证明,我以后肯定听话,帮姥姥干活。”
林禾笑的苦涩为难:“我也想帮你,可你撒谎害你小舅舅,我也不能为了你一个重外孙,就污蔑我儿子。”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在外人面前欺负你娘,她是我第一个孩子,我看的比命还重要,以后你别来我家蹭是蹭喝了。”
林禾悲怆道:“……我不想再看到你。”
陆多喜懵了。
她可以嫌弃姥姥一家,姥姥她们怎么有资格不待见她?
在奶奶家排不上号,只有姥姥和小舅舅会把她当宝,地位一下子一落千丈,陆多喜哭的直抽抽,又捋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单纯觉得大家都不喜欢她,都不够爱她,她心里难受,心里憋屈,平等的怨恨所有人。
陆多喜确定林禾不会帮自己,低着头伤心的走到姜晚晴面前:“娘,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她缓缓闭上眼睛,睫毛止不住地颤抖,从未哭的如此情真意切:“舅舅是你弟弟,可我是你的女儿,你难道为了弟弟,要抛弃自己的女儿吗?”
姜晚晴淡淡回道:“是你先不要我的。”
被所有人拒绝,陆多喜终于崩溃,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虎子娘再扎一刀:“你们瞧瞧,冤枉人家的是她,求情的也是她,这孩子以后上了社会就是败类。”
“晚晴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生这么个孩子,要我是她娘,现在已经给她几个大耳瓜子,晚晴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陆政然没好气低声怒喝:“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跪下来给你舅舅道歉。”
陆多喜没有继续辩驳。
她知道没有人帮自己,解释的话不会有人相信,爹爹还想让她认错,大家就不会怪她。
姥姥和舅舅不理她,她不能把爹爹得罪彻底,爹爹还是陆家的当家人,咋整也要让他面子过得去。
她认命。
陆多喜哭着走到姜文进面前跪下来道歉:“对不起小舅舅,是我做梦梦到你打家雀给我吃,是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对不起小舅舅。”
姜晚晴:“陆政然,你该不会觉得,这样就可以让赌约不做数吧?”
“一码归一码,你们不分就里便压着我弟弟言行逼供,损害我弟弟的自尊,打坏我弟弟身体,这件事错的人是你,你不能吧事情推到陆多喜面前。”
姜晚晴伸手:“把钱拿出来,然后立马去广播里面当着全生产队人的面给我弟弟道歉,大队长,你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悔,自损威严吧?”
陆政然没想到姜晚晴真的会逼他逼到这个份上。
“你明知道陆多喜在撒谎,还是设下赌约看我出丑,姜晚晴你好手段,感情经不起反复地磋磨,你当真要这样对我?”
好啊。
逼他低头认错的手段越来越夸张,蠢女人,以为这样可以让他回家,实际上,把他推向苏苏而不自知。
原先心里可能会有一些小愧疚,现在消失的彻彻底底。
姜晚晴唇角微扬:“不然呢?”
陆政然深深看她一眼,从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给她:“行,等会儿我们就去广播室道歉。”
姜晚晴把钱收起来,对着其他人说:“各位对不住,又因为家里的事情麻烦你们,现在事情已经解决,这边就不多留你们了。”
大家没怪罪,这么糟心的事儿谁家又愿意发生?
姜文进还受伤,他们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就不打扰了。
过了几分钟大家离开,姜文进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姐,我刚刚演技还不错吧哈哈哈,我听你说重伤,立马就倒地上放赖。”
姜晚晴把五十块钱给他:“喏,你的医药费。”
林禾:“晚晴你给他干什么?自己留着。”
姜文进没接。
姜晚晴故意塞他手里:“拿着,赶明个儿还要辛苦去外面跑一趟,干点事呢。”
看她似有不方便说的话,林禾喊她进屋里谈。
三人进屋,姜晚晴才说:“我最近经常梦到我爹,他给我托梦,说过了年开春会迎来大旱,咱们这边会缺水缺粮,到时候一张大团结都买不来一旦米,咱们要提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