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茉让陈彩霞和李春秀先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休息一会儿，自己去缴费和拿药。
半夜医院里根本就没什么人，只有急诊科还亮着灯。
王茉恍然想起，是不是少一个人呐，陈有书还在家呢！
此时，半夜被吵醒的陈有书此时已经哭累了，又睡着了。
李春秀出去的时候把房门反锁了，所以可怜的陈有书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能听到器物的落地声，人的嘶吼声，和妈妈，姐姐，奶奶的哭喊声，最后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家里就陷入了宁静，可怕的宁静。
陈有书哭了好一会，可实在是夜太深，困倦的大脑让他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再次沉睡。
王茉开车回家，打开入户门就看到满屋的狼藉和满地的血迹。
这肯定不能直接把陈有书叫起来，要不然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
叹了口气，王茉去卫生间取来了拖布，把地上的血迹处理得干干净净，又把被撞到的东西归位。
做完这些事之后，天都快亮了。
王茉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五点钟了。
今天她居然一夜都没合眼！
不只是她，陈彩霞和李春秀也一夜没睡。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尽早把陈有书送到学校的时候，当然不是因为怕他落课，主要是发生这么多事，实在是没空管他。
还不如送到学校，省心省力。
王茉给李春秀打了个电话，
“喂妈，我待会把有书先送学校去，你们先自己买点吃的，然后建国今天只能吃流食。”
“你们看了一夜了，也歇会儿，待会儿没事儿了往空的病床上躺一会儿。”
对面传来李春秀疲惫嘶哑的声音。
“行，王茉啊，你也休息会儿，被太累。”
挂了电话，王茉也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往沙发上一躺，定了个一个小时后的闹铃，便沉沉睡去。
等闹铃把她叫起来时，天色基本已经亮了。
王茉打开陈有书的房门，发现这小家伙睡得还挺香。
“有书，有书，起来上学了。”
陈有书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眼前的人是妈妈后，两只小胳膊环抱住了王茉的脖子。
“妈妈，你们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好害怕。”
王茉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但还是撒了个善意的小谎言。
“昨天，爸爸生病了，我们送爸爸去医院，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
陈有书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总感觉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昨天自己又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
所以也找不出什么错处。
“快点收拾一下，咱们去上学了。”
陈有书平时是有点起床气的，但今天罕见的利索地穿衣洗漱，可能还是察觉了什么不对劲。
至于吃饭，觉都不够睡的王茉自然没工夫做饭，就带陈有书去校门口的早餐店随便吃了点。
好不容易把陈有书送到学校，王茉突然想到，她还没请假。
其实请假本来应该提前，像这么突然请假是有点不合规矩的，但现在也顾不上合不合规矩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变故太大了，现在临时请假确实是没办法的事。
王茉心里实在烦燥，就冲进旁边的商店买了一包烟和一个火机。
其实王茉之前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当然原主也没有，现在想抽烟纯属就是因为心情烦躁。
点燃一根烟，让呛人的气体在肺里走一遭，这一呛差点没把王茉的眼泪呛出来。
也没人说这烟这么难抽啊。
又吸了几口，肺才终于适应这种感觉，王茉也有点体会到抽烟的快乐了。
吐出的烟雾就好像吐出心中的烦闷，她莫名觉得肩上轻了几分。
正在路边吞云吐雾的王茉，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背着小书包，穿着校服的小女孩正朝校门口走。
看起来还挺眼熟的，那女孩再往近走一点，王茉才认出来，这不是昨天给陈有书撑伞的小丫头，叫吴迎春嘛。
吓得她赶紧就把烟掐了，可别再看到她抽烟，转头就告诉陈有书去。
毕竟她还想给陈有书做个好榜样呢。
由于心虚，王茉本来想装作不认识，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可没想到，吴迎春小朋友竟然主动朝她打招呼。
“阿姨好，您来送陈有书上学吗，今天真早。”
这小丫头全然不复昨天逃跑的胆小，大大方方地和王茉打招呼。
“嗯，你也很早啊，真是个好学的孩子。”
王茉还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总觉得她小小的身体里藏着不一样的东西，具体也说不上来，只是有这种感觉。
“谢谢阿姨，阿姨再见。”
好在吴迎春也没和王茉聊太多，简单的寒暄后就就进学校了。
王茉没再抽烟，而是又朝医院赶去。
此时正是早高峰，主干道上堵得水泄不通，尽管王茉心里着急，但也只能像蜗牛一样慢慢挪窝。
也就是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王茉接通后，发现竟然是警局那边。
“喂，是王茉女士吗，您现在方便来公安局做个笔录吗。”
“好的，我马上过去。”
本来打算去医院的王茉不得不又朝警局调转方向。
做笔录的人还是昨天那两位警察。
“我们对歹徒作口供时，从他口中得知是你们在现实中逼迫，又在网上实施网络暴力，才导致他失控行凶，请问这个情况是否属实。”
王茉还真的没想到这件事还能从这个角度说。
不过她短暂地惊愕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
“没有，付子强是在诽谤。”
“首先，我们并没有在现实中逼迫他，只是我的大女儿想处理婚姻问题，但她不接受，所以我们就只能一遍遍地告知我们的诉求。”
“其次，我们并没有在网上传播不实言论，对于他被网暴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情。”
“最后我想说，我不仅要追究他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还要追究家暴的事情。”
王茉言辞激烈，口齿清晰。
两个警察也略微点了点头，看来是比较认同这份口供。
“谢谢您的配合，之后我们会再联系您的女儿和丈夫。”
王茉也点点头。
“感谢警察同志，为这件事费心费力，希望我家的事情一定要沉冤的雪呀。”
王茉略带哭腔地朝两位警察同志说。
“您别伤心，法理昭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法理昭昭，天网恢恢。
付子强，这次老娘要告到你倾家荡产，锒铛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