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次卧。
姜莞“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间门,她后背抵在门板上,右手捂着心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
随后,姜莞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简直烫得吓人。
刚刚在楼下,段斯礼……是想亲她吗?
可他不是喜欢男人吗?!
又没亲到,她脸红什么!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姜莞猛的扑到床上,又把脸深深的埋进枕头里。
冷静冷静,姜莞,你要冷静!
姜莞趴在床上,努力劝着自己。
可她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黑暗中他靠近时的呼吸,还有灯光亮起时他深不见底的眼神。
“不对不对……”姜莞猛地坐起来,抓过抱枕狠狠锤了两下,“段斯礼肯定是装的!他怎么可能会亲她呢!”
越是这么安抚自己,大脑越是要和她作对,记忆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段斯礼最近反常的举动。
在西餐厅他给她披外套时指尖的温度。
在这扇门外他把她“门咚”时莫名的眸光。
还有刚刚在沙发上,他搂住她时收紧的手臂……
细节不会骗人,坐在床上,姜莞烦躁地揉乱头发:“难不成……段斯礼转性了?”
他现在又喜欢女人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姜莞顿时打了个寒颤。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危险了?!
他俩是法律上的夫妻,两人之间朝夕相处,又同住一个屋檐下,万一哪天他兽性大发……
不行不行不行!
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姜莞猛地跳下床,翻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
她得跑。
原本后天出差,但姜莞等不了了。
她决定明天一早就走!
虽然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短时间内姜莞觉得她确实不能和段斯礼再待下去了。
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到时候她可就收不了场了!
*
楼下。
段斯礼独自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光将他的身影衬得更加孤寂。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段斯礼脑海中全是方才姜莞缩在他怀里的模样——
她泛红的脸颊,湿润的眼睛,还有那近在咫尺的、微微张开的唇瓣。
粉红,温润,像是诱人采撷的果实。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亲上去的。
这个认知让段斯礼眉头紧锁。
他在想什么?
他不是一直对女人毫无兴趣吗?
不对,自从姜莞出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影开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段斯礼想起她笑起来时弯弯的眼睛,生气时微微鼓起的脸颊,甚至耍小聪明时狡黠的表情……
每一帧都清晰得可怕。
难不成,他喜欢她?
这个念头猛地闯入脑海,段斯礼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喜欢?
喜欢姜莞?
他喜欢姜莞?
段斯礼活了三十年,从未认真思考过“喜欢”是什么。
学生时代,他专注学业,接管公司后,他全心投入工作。
感情,从来不在他的计划里。
可如今,他却因为一个女人心绪不宁,甚至差点失控。
越想越烦躁,段斯礼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直接出了门。
……
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寂静的夜色,段斯礼开着一辆跑车如一道闪电般疾驰在环山公路上。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冷风灌入车内,却吹不散他心头那股莫名的躁意。
半小时后,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山顶的观景台。
路边陆陆续续停了好几辆摩托车。
见他下车,陈琛带着头盔从摩托车上下来,挑眉笑道:“大半夜的,突然约我飙车?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段斯礼没回答,只是道了句:“上车。”
解开头盔,陈琛坐在一侧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怎么,心情不好?”
段斯礼依旧沉默,陈琛耸耸肩,重新戴好了头盔。
引擎再次咆哮,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凌晨两点。
赛车俱乐部的休息室内,陈琛灌了一口冰水,长舒一口气:“爽!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段斯礼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在远处,显然心不在焉。
陈琛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怎么了?从见面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就带着我飙车?”
段斯礼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说……什么是喜欢?”
陈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就说你栽了吧!你还不承认!”
段斯礼皱眉:“没有。”
“没有?”陈琛戏谑地看着他:
“那你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算什么?平时冷静自持的段总,大半夜不睡觉,跑来飙车,还问我‘什么是喜欢’?”
段斯礼抿唇,没反驳。
陈琛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难得认真:
“我觉得吧,喜欢就是——你见不到她的时候想她,见到她的时候又忍不住想靠近,她开心你跟着开心,她难过你比她还难受。”
顿了顿,陈琛笑:“你直说吧,你现在对姜莞,是不是这种状态?”
段斯礼眸光微动,依旧没说话。
陈琛见状,笑着摇头:“行了,别想了,承认爱上一个人也没那么困难。”
他凑近,压低声音:“反正嫂子那么喜欢你,你大胆表白示爱呗!送花、送衣服、送包包、送首饰、实在不行送钱……反正,没有女人能拒绝这些。”
段斯礼挑眉:“有用?”
“当然!”陈琛信誓旦旦,“我追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心动的。”
段斯礼沉思片刻,突然站起身:“走了。”
陈琛一愣:“这就走了?不再聊聊?”
段斯礼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走的干脆利落。
他觉得陈琛说的没错,喜欢就是喜欢,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他向来不是个扭捏的人,坦白自己的心意,也没什么丢人的。
更何况他喜欢自己的老婆,这种喜欢天经地义。
这样想着,段斯礼上了车,凌晨三点,他抱着一束玫瑰回到了山水湾。
玫瑰花束是临时让人包的,这个时间买不下更大的了。
进了门,段斯礼直接上了2楼,来到次卧门口,他敲响了门。
虽然半夜敲门很不礼貌,但段斯礼觉得有必要把今晚的事说清楚。
三分钟后,门内没有任何动静。
蹙紧眉头,段斯礼按下门把手,果断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