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牛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大声嚷嚷着。
“呜呜呜……,我的手都让那死丫头废了,吃她点东西怎么了!”
黄大牛伸出他的断手,在人群里到处去甩。
“你看看你看看,谁来给我评评理!
我二弟家吃香的喝辣的还盖大房子。
可怜他大哥手废了,连工都不能去上,好好的账房也丢了!”
黄大牛自从废了手,心情一日比一日阴霾。
想着他儿子都无法缓解。
今天中午闫春花看到别的村民,都欢欢喜喜的端着肉菜回家,居然敢骂他是废人!
成亲这么多年,黄大牛借着第一次揍了闫春花。
自家老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上一次村尾唱戏被送回家就恍恍惚惚,神志不清。
嘴里还一直嘟囔着,完了完了。
这一天天的黄大牛心情不畅就借酒消愁。
这老娘们居然骂自己是废物,那还了得。
凭什么他过得如此不如意,他二弟家却越过越好。
酒虫上脑,他就左摇右摆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村尾。
一群人正在空地上盖棚子,旁边灶头上居然真的在煮肉!
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肉像一阵一阵的从锅里飘出来。
他得有多少天不吃肉了?
好像自从把二弟一家分出去,他就没有吃过肉。
他紧跑到锅边,也不怕烫手,直接从锅里抓出一块肉,吹了两下就往嘴里塞。
媳妇说的没错,老二家果然发财了,天天吃肉!
“哎哟,夭寿了,你那脏爪子!”
赵大嘴要被气死了,这锅肉是她煮的。
她一点一点的把猪皮上的猪毛处理干净,过了血水,煮了快一个时辰,一大锅猪肉居然被脏爪子污染了!
没保护好这锅肉的赵大嘴,破口大骂,“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的懒馋鬼,咋不把你爪子烫下来!”
一想到那脏爪子直接伸进了锅里,赵大嘴就膈应。
这边的声音引起了那边盖棚子的人的注意。
很快,黄大山就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于是就有了黄悦看到的那一幕。
这事儿也赖她,本来想着晚上不管饭,厨娘们下午就不用过来了。
她一出门,几个婶子都在灶头上呢!
黄悦想着她们闲着也是闲着,让她们多煮点肉腌上。
万一她出门家里没肉了,买肉都是个麻烦事儿。
于是黄悦拿出几百斤肉,让张婶子她们煮。
“黄大伯,咱们已经断亲了!”黄大山跟闹事的黄大牛说道。
“兄弟姐妹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跟你奶奶断亲了,可没说跟大伯断亲呀!”黄大牛胡搅蛮缠的说道。
“你……反正咱们现在是相亲关系,不是亲戚关系!”
遇到这种难缠的,跟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一样。
黄大山被堵得面红耳赤。
黄悦钻进人群刚好看到这一幕,叫了黄大山一声,然后摇摇头。
她转身向人群外面望去,正好看到迎春花收回去的半个脑袋。
“小闫氏,黄大伯喝醉了,你还不带他回家吗?让他留在这里发酒疯吗?
发酒疯不要紧,要是他毁了这锅肉,村里帮工的人吃什么?”
村里人刚才都不好开口说话,谁知道人家真断亲还是假断亲呢?
万一人家兄弟情深,自己插嘴说话反而一下子得罪两家人。
这时候听黄大山和黄悦都说了跟黄大牛家断的干干净净。
村民们也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就是就是,喝醉了就回家睡觉去,来这里发什么酒疯!”
他们在那边建棚子,这个肉香一阵一阵的钻进鼻子里,想着明天还有肉吃,干活干得更卖力了。
而且他们是第一批来的,就算明天来再多的人,他们也比他们多吃一天,多挣一天的工钱。
莫名的就有种优越感呢!
就跟公司里的老员工看新员工一个眼神了。
要是在自己家煮肉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捏一块肉到嘴里来吃。
现在这个肉属于大家的,忽然间有人没有洗手过来抓肉吃,感觉大家的利益都受到了伤害。
黄大牛吧唧了吧唧嘴巴,刚才那狗肉他还没尝出味儿来呢。
喝酒喝的舌头木了,味觉有点减退。
他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煮着的大肉,狮子大张口道,“让我走也可以,给我称十斤肉端回去!”
“呵呵!”
黄悦都气笑了!
这都不用黄悦自己张口说话,赵大嘴接话道,“这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咋那么大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官老爷呢!就算是官老爷,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贪墨人家的东西呀!”
黄大牛读过几年书,要不然也做不成镇上的账房。
听着赵大嘴讽刺的话,即便喝醉了也羞得面红耳赤。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辈分在这摆着呢,黄二牛家这两个小孩子还能拿他怎么着?
“小月”黄大山喊了黄悦一声,他是以防御是不是可以给他一些肉。
黄悦再一次摇头。
不能开这个头,不然以后没完没了!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村长来了!
村长还没讲话,闫春花就拧上了黄杏的耳朵。
“你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当家的如果要到了肉他们都能改善一下,这丫头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
原来村长是黄杏叫来的。
“哎哟,娘……娘………松手………疼!”黄杏捂着自己的耳朵喊疼。
“住手,小闫氏!当着我的面,你还敢动手打孩子!”
闫春花看村长怒目圆睁地看着她,讪讪地松开了手。
然后小声的在黄杏耳边放狠话,“回去再收拾你!”
家务事不举不究,好多事情村长也不能找着去问去管。
跟医不抠门是一个道理。
但愿那丫头回去了,少挨一些打吧!
“这是怎么了?”
村长问起了黄大牛的事儿。
赵大嘴又接口道,“村长叔,我们在这里煮肉呢,这赵大牛来了就把手伸进锅里拿肉吃,也不怕烫了它的爪子,那手多脏呀!”
黄悦接话道,“村长爷爷,是指黄氏大伯来这边发酒疯,影响了我们正常的工作进程。”
黄大牛指着这片空地说,“这是村子里的地,我想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