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懵了,她的眼前一片鲜红。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章梓禁就朝她身上倒了下来。
谢瑶连退了几步,下意识想扶住他。可她的力气哪能扶住一个男人呢?
最后,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谢瑶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最后的视线里,是章梓禁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
谢瑶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蹲在一个角落里。对,就是蹲着的。
谢瑶伸手往后脑勺摸去,结果摸了个空。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了。
这一站起来,她又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怎么这么轻飘飘的?
谢瑶在屋子里打量一圈,然后在桌子上看见了一面铜镜。她直接飘了过去,镜子里是她身后的窗户,而没有谢瑶自己。
谢瑶颤抖着手朝镜子摸去,结果不出所料的穿了过去。
谢瑶崩溃了,她有一个不可思议,但现在看来十分靠谱的猜测。她死了,现在她变成了一抹灵魂。
想通了这一切的谢瑶,现在只想弄死张梓禁。她都拿到和离书了,美好的生活都在朝她招手了。结果就被这男人给磕死了。她都怀疑张梓禁是不是故意的了。
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悲伤。
她娘死的早,她爹也只有她一个女儿。她死了,她爹怎么办?
谢瑶越想越难过,终于悲从中来,蹲回角落大哭起来。
但灵魂是没有眼泪的,她即使再难过,也只能是干嚎。
也不知哭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了。
谢瑶抬头望去,一个身穿青色短衫的少年走了进来。
谢瑶张大了嘴,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
只见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衣服洗的发白。此时这件衣服上肮脏无比,胸口有个泥脚印,袖口也被刮破了。少年的脸上更是惨不忍睹,一只眼睛乌青,鼻子底下也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但这都不是让谢瑶最惊讶的。她之所以反应那么大,是因为这少年她认得。
这不就是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张梓禁吗。
她越想越气,直接张牙舞爪的朝章梓禁扑了过去。嘴里也破口大骂。
然而她直接从张梓禁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张梓禁也听不见她说话。她又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谢瑶放弃了,垂头丧气的飘远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张梓禁今年二十五岁,怎么也不可能是面前这样的少年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死了不算,还要让她回到十年前?
谢瑶无语问苍天:“老天爷,你玩儿我。”
谢瑶正在疑惑崩溃的时候,张梓禁已经走进屋子,坐在了桌边。
谢瑶一时有点迷茫,不知道该干什么。索性飘到了张梓禁对面,打量他。
张梓禁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口灌了下去。
谢瑶在这个房间里已经待了许久了,一直没有人来换过茶,所以这茶水肯定是冷的。
她嫁给张梓禁五年,一直知道这男人在衣食住行上是个很讲究的人。没想到之前日子这么不好过。
不过这也不奇怪,张梓禁在张家的处境,谢瑶成婚前就知道。
要不是他后来入朝做出了成绩,昌平侯才不会给他好脸色呢。如果现在真的是十几年前,张梓禁肯定没入朝呢。日子也自然不好过。
这时候,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面容慈祥的嬷嬷。
这人谢瑶也认得,这是张梓禁的亲生母亲,昌平侯的原配夫人白氏的陪嫁丫鬟,李嬷嬷。可以说,在整个张家,她是除了张梓禁的两个小厮外,唯一关心张梓禁的人了。只是她在谢瑶嫁过来两年后就去世了。
“三公子他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把您打成这样。”
李嬷嬷一边帮张梓禁处理伤口,一边心疼的说。
张梓禁一言不发,要不是他脸上隐隐有忍痛的表情,谢瑶还以为他不痛呢。
她对张梓禁受伤这件事非常的幸灾乐祸,谁叫他整天臭着脸,活该。
李嬷嬷还在絮絮叨叨着什么,张梓禁一直没什么反应。这些,他早就习惯了。
“嬷嬷,香烛纸钱准备好了吗?”他突然问。
“准备好了,夫人的忌日,老奴不敢忘。早几天就准备好了。”
“今年公子就十五岁了,夫人在天有灵,也会很欣慰的。”
李嬷嬷说着,还伸手抹了抹眼泪。
谢瑶听的一愣,张梓禁母亲的忌日,十五岁。看来她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张梓禁母亲忌日前。谢瑶记得,这应该是九月份的时候。
“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只会非常失望。”张梓禁毫不留情的说。
李嬷嬷一梗,谢瑶差点笑出来。张梓禁对自己的处境还真是清晰无比。
她一点不心疼这男人,活该。
她朝张梓禁啐了一口,飘出门去了。
谢瑶发现这是一个偏僻破旧的院子,除了张梓禁住的这个房间还好一些外,其它的房间更破旧,甚至还有屋顶漏水的屋子。看着确实有些寒碜。
她又飘出院子,在整个侯府逛了逛。她和张梓禁成婚后住的绿柳居还没有人住。重游故地,谢瑶的心情十分复杂。她以为她就要离开这里了,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又回来了。
她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她和这家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现在还不如回自己家看看,说不定她还能上自己的身呢。
现在这样谁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是事啊。然后她要离张梓禁这个男人远远的,他的事情再也和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