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宋府正堂。
宋溪正在和李长生谈笑风生,宋景忽然闯了进来。
“爹,那马东阳在门外已经跪了两天两夜,再继续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啊!”
宋溪神色如常,“他想跪就让他继续跪下去就是了!你难道还能拦得住他吗?”
宋景脸色微变,“爹,真要是闹出人命来,咱们可就麻烦了!”
宋溪语气淡然的说道:“什么麻烦?难道你没有把我那些话转告给那马东阳吗?”
宋景眼眸中带着焦急之色,“说了是说了,可他真要死在这里,咱们也说不清啊!”
宋溪给李长生倒了杯清茶,头也不抬的说道:“既然已经说过,那就是了!不然,以后大家都学他一样,咱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知府家也没有余粮啊!你也是的,哪凉快哪待着去!整天炸炸呼呼,以后还怎么当家做主?”
宋景被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通,跺了跺脚,心中带气的转身离开。
宋溪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笑着说道:“李先生,喝茶!喝茶!”
李长生报之以微笑,喝了口茶。
至于宋府门外马东阳跪求的事情,他自然是有听说的。
前天一大早,马东阳就来到宋府想要求见宋溪,得到他的指点。
让人意外的是,一向待人和善乐于指点的宋溪,罕见的摆出了不见的姿态。
马东阳倒也倔强,被宋溪拒绝后,很是干脆的跪在宋府外的风雪之中,扬言只有得到宋溪的指点才肯起来,否则就算是跪死在宋府门前也不会离开。
宋景原本不以为意,只觉得对方是道德绑架式的死缠烂打,想要派人将他赶走,却被宋溪给阻止。
宋溪让宋景带话过去,说马东阳想跪到什么时候就跪到什么时候,就算是跪死,也和宋府无关。
随后,宋溪便不准宋府任何人去接触马东阳。
如今已经是第三天,马东阳眼看就要坚持不住,宋景这才有些焦急的过来。
宋溪却一点也不担心,依旧老神在在的和李长生喝茶闲聊。
李长生昨天就曾提出过要离开,却被宋溪热情的挽留住。
今天,他还没有开口,宋景过来说了马东阳的事情。
李长生喝了口清茶,刚要再说离开的事情,宋无念走了进来。
宋无念冲着宋溪和李长生恭敬行礼,“爷爷!李先生!”
李长生见过宋无念,知道这是宋溪的孙子,微微颔首示意。
宋溪开口问道:“你不老老实实读书,跑来这里做什么?”
宋无念坦然道:“教书的先生听说了马东阳的事情,觉得咱们宋家做的不对,便请假没来上课。”
宋溪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那你觉得爷爷我做的对不对?”
宋无念想了下,“我觉得爷爷你做的不够果断,前天就该直接派人赶走他才是!”
宋溪哈哈一笑,冲着李长生说道:“李先生,这小子都敢说我的不是,教我做事儿了!”
李长生放下茶杯,“小少爷年纪还小,经历事情还少,看的人心也不多,自然不懂老先生其中的深意。”
宋溪眼神闪烁了下,“原来李先生早就看穿了一切,倒是让你见笑了!”
李长生微微摇头,“我也不过是刚才才有所察觉罢了!”
宋溪呵呵一笑,转头看向宋无念,“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宋无念皱着眉头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还请爷爷指点!”
宋溪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不明白,那就慢慢看着就是!”
时间静悄悄流逝,很快到了天黑,外面风雪依旧下个不停。
吃过晚饭,有下人来报,说马东阳已经跪死在宋府门外。
宋溪脸上却升起笑容,看向李长生,“李先生,可愿意陪老头子出去一趟?”
李长生笑了笑,“老先生辛苦一场,我要是不去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不识趣了?”
两人相视一笑,很快走出宋府。
宋景和宋无念满头雾水,却还是跟着二人来到宋府门前。
宋府门前的雪地上,马东阳冻僵的身体栽倒在地,还有一些风雪无阻的看热闹的人。
李长生走上前去,手中多出数枚银针。
这些银针上,缠绕着灰狸猫的真气。
银针很快刺入马东阳体内,消除其体内的寒意,激活体内的生机。
不多时,马东阳就醒了过来,神色茫然的看着李长生。
李长生收起银针,看向站在一旁的宋溪。
“他虽然年轻,但身体被病邪入侵,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药方我已经放在桌上,老先生只需要按方抓药,定时喂他吃下即可。”
“多谢老先生的热情招待,在下今日就告辞离去!”
宋溪好似有所预料,拱手道:“李先生妙手回春,悬壶济世,此去一路顺风!”
李长生客气了两句,而后转身走入风雪之中,很快消失在众人眼中。
宋溪看了眼马东阳,又看了眼宋景和宋无念。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抬入府中休养?难道你们真想让他死在咱们家门口吗?”
“再过一些日子可就要过年了,老头子可不想这么好的日子被破坏掉!”
宋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下人将马东阳抬进宋府。
宋无念若有所思的停在原地良久,忽然间醒悟过来。
他回到宋府,很快找到宋溪,兴奋的说道:“爷爷,我明白了!”
宋溪看着他,“哦?你明白什么了?”
宋无念笑着说道:“爷爷这是一箭三雕啊!”
宋溪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是吗?你详细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