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外的海面泛着机械桃花的碎光,秦昭月盯着掌心海螺印记的齿轮裂痕,第七道纹路已蔓延至印记中央,每道沟壑都与巨舰引擎的心跳同频。昨夜在引擎核心看见的日志残页突然浮现脑海:「龙血佩剑斩落之日,母核印记将显真容」——而陆明洲此刻正握着那把染着她血的「惊蛰」剑,剑柄处的雷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金芒。
“秦姐姐,阿满的银镯在发烫!”渔村少女阿桃的惊呼打破寂静,少女腕间的玄渊阁星图银镯正投射出归墟裂缝的光影,裂缝深处,十三具冰棺残影正托举着第十三世的残魂缓缓上浮,每个残魂心口都嵌着与她额间相同的刺青。
机械触须的摩擦声从海底传来,这次浮现的不是暗魔宗残月徽记,而是巨舰引擎核心的潮生纹——被寄生的机械触须竟开始模仿青铜巨舰的防御系统。秦昭月旋身避开横扫的金属枝干,玉箫划出玄渊阁「浪击千礁」,却见音波撞上触须时,竟在金属表面映出陆明洲挥剑的倒影。
“小心!它们在复制你的武学!”陆明洲的「惊蛰」剑劈开三道触须,剑身上的雷纹突然转为金红,与秦昭月海螺印记的裂痕同步闪烁。她这才惊觉,这把陪伴了十三世的佩剑,剑鞘内侧竟刻着与母核核心相同的齿轮纹路。
归墟裂缝中,第十三世残魂突然齐声低吟,冰棺残影组成的星图竟与巨舰引擎的齿轮完全吻合。秦昭月的额间传来刺骨的灼痛,某个被封印的记忆突然觉醒:第十世陆明洲濒死时,曾将龙血注入她的刺青,而那抹血色,正是母核印记的伪装。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被机械触须的轰鸣淹没,玉箫险些脱手,“你的佩剑,根本就是用第十三滴龙血结晶锻造的。”
陆明洲的动作顿了半拍,雷纹剑刃上竟浮现出「祭」字咒文:“昭月,三百年前初代阁主与暗魔宗的契约,是用我的每一世躯体为你挡住母核的侵蚀——”他的袖口裂开,露出与母核核心 identical 的齿轮印记,“这把剑的真相,是玄渊阁最脏的秘密。”
机械触须突然加速,将两人逼向归墟裂缝。秦昭月看见裂缝深处,暗魔宗宗主的残魂正抱着初代阁主的佩剑「惊蛰·弑主」,剑刃上凝结的,竟是她前十三世的血珠。而在残魂脚下,漂浮着标注「第十四世齿轮之主备用核心」的透明茧房,茧房内壁刻满了陆明洲的死亡场景。
“鲸歌破海·心魂剥离!”她终于施展出压箱底的奥义,玉箫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音波如巨鲸摆尾,将复制武学的触须震成碎片,却在触及母核残魂时,被对方用「惊蛰·弑主」剑划出的齿轮裂痕吸收。
“秦昭月,你以为龙血能对抗母核?”残魂的声音混着十三世轮回的杂音,“陆明洲的每一世死亡,都是为了让你的刺青保持纯净——而现在,他的躯体即将崩溃,你的母核印记……”
话未说完,陆明洲突然扑来,用身体挡住了刺向她心口的剑刃。「惊蛰」剑的雷纹在他后背炸开,露出底下与母核核心相同的齿轮纹路,而他的嘴角却勾起释然的笑:“昭月,还记得我们在玄渊阁后山刻的字吗?‘箫声所及,生死同往’。”
秦昭月的眼泪滴在玉箫上,化作心魂共振的涟漪。她终于明白,所谓龙血佩剑,不过是玄渊阁用她的轮回之力为陆明洲锻造的续命容器,而此刻剑刃上的金血,正是第十三滴龙血结晶的碎片。
“心魂潮汐·终极形态!”她的箫音不再是单一的音波,而是融合了十三世轮回的心跳、陆明洲每一世的呼吸,以及巨舰引擎的轰鸣。归墟裂缝在音波中剧烈震颤,十万冰棺残影从巨舰护盾中飞出,每个残影都握着不同的武器,共同组成了「潮生万魂阵」。
暗魔宗残魂的剑刃应声崩裂,他惊恐地看着冰棺残影手中的兵器——第七世的冰箫、第十世的雷光剑、第十三世的齿轮短刃,这些曾属于秦昭月与陆明洲的武器,此刻正用轮回之力编织成困住母核的牢笼。
当最后一道齿轮裂痕愈合时,秦昭月看见归墟裂缝深处,第十三世的残魂正将一枚海螺状结晶推向她。那是前十三世的自己共同留下的礼物,结晶表面流转的,是没有齿轮纹路的纯净龙血。
“明洲,你看。”她颤抖着捧起结晶,“原来心魂潮汐的终极形态,从来不是对抗齿轮,而是让所有被轮回困住的灵魂,都能在潮声中找到归处。”
陆明洲的指尖划过她手背的新印记,那里不再有齿轮裂痕,而是浮现出融合了海螺与剑纹的全新图腾:“巨舰的引擎核心在变化,那些标注备用核心的茧房……正在长出桃花。”
海风带来咸涩的潮气,秦昭月望向巨舰甲板,阿桃正带着渔村少年们修补被机械触须破坏的图腾,他们的银镯与巨舰的潮生纹产生共鸣,竟在甲板上种出了第一株没有齿轮纹路的桃树。而在归墟裂缝即将闭合的刹那,她看见裂缝深处漂浮着半片竹简,上面用金血写着:「第十四世齿轮之主的真正使命,是让龙血不再成为燃料,而是成为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