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面一片漆黑,道路延伸至无边的黑暗里。
不多时,一支诡异的队伍映入眼帘。打头的是两个纸扎人,身形僵直,穿着素白的长袍,空洞的眼眶直直向前,被一根细长的麻绳牵引着,双脚在地面上拖行,发出“沙沙”的声响。
纸扎人身后,是一顶破旧的花轿,轿帘低垂。抬轿的四个轿夫,身着黑色长袍,脸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毫无神采的眼睛。
而这花轿背后,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棺材缓缓移动,由两根粗壮的木棍穿过棺材底部,被四个同样装扮的人抬着。
整个队伍寂静无声,只有那拖沓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物件碰撞声。
队伍周围,飘浮着几盏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灯笼,没有提灯之人,它们却自行悬浮在半空,随着队伍的移动而飘动。
棺材里的女鬼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她的身躯缓缓从棺材里坐起,动作僵硬,红色嫁衣摩擦棺壁,发出“簌簌”的声响。
“别过来!别过来!”王超前惊声叫道。
“不——”
“别嘛,夫君。”
女鬼的双脚轻飘飘地落在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周围的空气就愈发寒冷,哈出的气瞬间化为白色的雾气。
王超前拼命往后缩,双腿用力蹬地。
“夫君,别这么怕妾。妾已经暖好了和夫君的香床。”
王超前在女鬼碰到他的一瞬间,晕死过去。
除了王超前,其他人也陷入了同样的幻觉。
男的女的都碰到了鬼,只不过不太一样。有的是冥婚,有的是谋杀,有的是强娶,有的是欺骗……
水镜前
“这位太上仙尊真有主意!”一群长老拍手称赞。
这场景简直绝了,说不定会成为很长时间弟子们的心理阴影。
“这想法也太污了。”莫虚说道。
“堂堂仙门,搞什么和鬼结婚,这跟境外那些魔头有什么区别。”
宗主程为民:“莫虚长老慎言!”宗主不满,莫虚这话要是被有心人曲解……而且这就是幻境罢了,吓吓新弟子的。
“就是,之前的九州大陆魔仙鬼妖只要内心良善,不作恶都是一家。要不是大浩劫,现在也不至于如此。”
“都说了这是以前,现在不一样。”
“能不能好好看!”程为民喊了一声。
这些年,他算是明白了,他这个宗主最大的作用就是关键时刻维持秩序。
端木仙尊眯了眯眼。
水镜前虽然所有的画面都很相似,但有一个人的不同。他虽然说不上是什么,但他明显感觉到了灵力波动的不同。想必这个人身上有什么隔绝秘宝。
端木仙尊看着那个人正是蔡文静。
蔡文静手上戴着个深绿色的翡翠手镯。也正是这个翡翠手镯帮她隔绝开了阵法。
阮绵绵陷入了幻境,她眼前所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
都在经历和鬼(内心的恐惧)作斗争。这个阵法设定,你越是害怕,这个场景就会越发的激烈。
你越怕啥就会来啥。
你要是不害怕,这个场景就会涣散。
与此同时,幻境会开始调整,调节出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阮绵绵现在躺在家里院子躺椅上,晒着太阳,很是舒坦。里面有爹娘,小叔,桃儿姑姑,有刘伯,耿伯……有外公,外婆……有白云哥哥,兰兰姐姐……
“哥哥,想吃桃子!”
“哥哥——”
阮绵绵喊着阮墨墨,但是阮墨墨没有作答,他呆在了原地。
当她再次抬头,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原本还笑着对她说话的家人,不知何时竟全都变成了血影。
光晕在潮湿的地面上晕染开来,地面上血腥味弥散开来。
这些血影身形扭曲,轮廓模糊,像是被鲜血肆意涂抹而成。他们的身体不断流淌着黏稠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血影们没有五官,本该是脸的地方,只有一片浓稠的血海,不停地翻涌、蠕动。
她瞪大双眼,呼吸急促沉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啊——————”
“不要——不要——”
周围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血色的迷雾笼罩,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她的眼神中全是绝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
笑声突兀响起,尖锐刺耳。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紧身练功服的女子出现。她一头利落短发,眼神犀利凶狠,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蔡文静!”
阮绵绵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知道的也就是书中对她文字般的描述。
但她现在无比肯定,她就是蔡文静。
那是一种内心的感觉,无比确定。
蔡文静对着阮绵绵邪乎一笑。
她手持一把深紫色的长剑,一步步走向血影。
阮绵绵浑身都在打颤。
“不要——我求你——不要——”
但她没有丝毫犹豫,挥刀砍向血影,动作干净利落,刀刀精准。
每一次挥砍,都有血影被击中,鲜血飞溅而出,洒落在地面和她的身上。
血花飞溅,家人在狰狞中成了一摊血水。
“不!不要——”
“不要——”
阮绵绵声嘶力竭。
她浑身无力,瘫坐在地,别说剑,她抬手都费劲。
蔡文静朝着她逼近,她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她杀得兴起,脸上溅满了血,却毫不在意。杀完一轮,她低头看着刀尖上的血,没有一丝迟疑,伸出舌头舔舐起来,嘴角还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眼神愈发凶狠。
阮绵绵的双眼瞬间充血,变得通红,每一丝眼白里都布满了怒张的血丝 。
视线清明了,因为她自刎了。
阮绵绵瘫软在耶耶身上。耶耶变得很大很大,让她睡在软毛毛堆里。
她额头全是浸出来的冷汗。
人人怕鬼,她却最怕活人。
“绵绵,该起了,要出去了。”钱多多扇着小翅膀。
这第二关都有人出去了,绵绵第一没了。钱多多看着阮绵绵取不了第一,比她还着急。
该怎么办?怎么办?
这绵绵怎么越睡越深,醒不过来啊!
它扇着翅膀,东边扑棱几下,西边扑棱几下。
突然它灵机一动,飞到了阮绵绵耳旁。
“绵绵,有人偷你钱!”
“谁——谁敢动我的钱!!!!!”阮绵绵鲤鱼打挺般站了起来。
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不能动我的钱!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