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住手!”
阮墨墨的瞳孔微微收缩,眼眸深处,隐隐有怒火在翻涌。
“阮师兄!”
他本欲叫牢里的人住手,却先把思过崖负责弟子叫了出来。
那名弟子微微行礼,“阮师兄,是有什么事情要指教吗?”
“无事,我来找个人,问一些事情。”
刘麦穗听到阮墨墨说的,心也放了回去。她刚才看到师兄要管牢房里的事儿的时候,状态可以用心慌意乱来形容。
她平时消息渠道多,各种情况知道的也多。
人有时候得活聪明一点,不该管的事情别管,要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要是阮师兄插进这团污泥里,没个一时半会儿的绝对洗不清。
阮墨墨打发了那名弟子。
他回眸看到刘麦穗,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波动,好像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你知道这里的情况?”
“知道。”
“师妹你放心,有的东西我明白。”
没想到平常冰疙瘩做派的阮墨墨,有一天也会说出安慰人的话。
他们看守的基本是犯了事儿的弟子,要是长老级别的,或者什么十恶不赦的,也轮不到他们。
他们在水牢,没有“无期徒刑”这一说法。都有时间,最多见的就是关个三五年。
在宗门混的弟子,谁没几个认识的朋友,谁没几个后台。
来这第一天,长老、执事都会给他们讲一条底线。
人在,人不死,即可。
别的概不负责。
像刚才那个大汉,典型就是他们牢房的老大,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话,不然……就像他说的,鸡屁股都轮不到吃。
那名投毒的小乞丐没名字,他登记的时候填个孙氏。
丙字牢房位于水牢最里面,越往里走条件越差,积水变得越深,寒气也越发重。
“师兄,他这是……疯了!”刘麦穗指着牢房角落,眼睛瞪大。
丙字牢房最里面的旮旯处,蜷缩着一个人。他头发凌乱,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
此刻,他正旁若无人地坐在地上,双腿弯曲,将一只脚丫子举到嘴边,舌头不停地在脚趾间来回舔动。
每舔一下,他喉咙里便发出含糊不清的“美味美味”声,嘴角不断有口水溢出,顺着下巴滑落。
他的眼睛大睁着,却没有丝毫神采,眼神空洞而呆滞。
“还救吗?”刘麦穗小声在旁问了一句。
“没用了。”
“咒印,呵呵,有意思!”
阮墨墨嘴角猛地一勾,扯出个冷冷的笑。
“阮师兄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咒印攻击魂魄,会使人或疯或癫,忘记一切。是一种很早以前的法术,现在被归为禁术。
看样子,他们还真是怕发现些什么……
阮墨墨出去,向管事弟子要了这些天出入水牢的名单。他倒是要看看谁想对付妹妹!他究竟有没有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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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在哪?在干什么?]
[我现在就要去筑基了,哥哥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哥哥……]还未发完,她就收到了回复。
[老妹保重!]
????
阮绵绵疑惑的脑袋上打满了问号。她再次看了一眼传讯符,阮墨墨,名字没错啊!
哥哥莫非喝假酒了?
[你谁啊?]
接下来的回答吓了她一跳。
[你,麦子姐姐。]
[你哥哥很忙,我帮他给你回复,你注意安全,顺利筑基哟!姐姐爱你!]
她关注的重点瞬间变到了麦子姐姐。
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麦子姐姐对哥哥那意思,明眼人都能看懂。现在哥哥同意麦子姐姐用他的传讯符,是不是就说明……那个那个了……
阮绵绵小脸上挂着红晕。
果真吃瓜能让人精神。
因为,阮绵绵现在的状态真符合了她的名字,她的脚踩在地上堪比踩在棉花上,感觉下一秒人就没了。
吃了瓜后,感觉像打了肾上腺素一般,能像老头老奶一样,多往前蹬两步。
王超前像根柱子一样,撑着阮绵绵。
他们往最里面那适合变异灵根的筑基池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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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酒楼
“孙氏发疯,是不是你干的?”
“阮墨墨,你少来血口喷人!凭,凭什么你说是我就是我!”蔡舒予甩开酒瓶。
他脚步踉跄,东倒西歪,满脸通红。嘴巴大张,浓烈酒气喷薄而出:“哼!你们这群执法堂的……咳咳,没一个好东西!平日里装模作样,真到事儿上,全都缩头缩脑,孬种!”
好不容易稳住,又扯着嗓子继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一个个自私自利……无耻至极!”
“你骂谁呢?你再骂遍试试!”刘麦穗走到他跟前逼问道。
阮墨墨火速查了这几天执法堂的记录,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蔡舒予。(蔡老三,齐云溪的狐朋狗友)
旁边的刘麦穗还未反应过来,阮墨墨拔出了佩剑。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剑刃已然横在了他的脖颈旁,剑身微微颤动。
阮墨墨声音冷冽,一字一顿地问道:“说!为什么?”
“师兄,别……”
刘麦穗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着急。
千钧一发之际,蔡舒予却不慌不忙,微微侧身,右手两根手指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夹住剑身。
一瞬间,他的酒气全消,仿佛刚才醉酒状态全是骗人的。
他斜睨着对方。
“你,不,敢,杀,我,的!”
“东院首席阮墨墨,对吗?”
说罢,他手指微微用力,推开了剑刃。
谁人不知,宗门严令禁止残害同门弟子。他阮墨墨还是执法堂首席,要是他杀了人……那岂不是更有趣……知法犯法?
哦,不对,他不敢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他高呼两声。
随后,他一把抄起酒瓶。
瓶口对准嘴巴,手臂发力猛地倾倒。酒水如注,疯狂地灌进他嘴里,部分酒水因太过急促,来不及咽下,从嘴角、下巴处肆意流淌,淌满了他的脸,顺着脖颈直往衣领里钻,瞬间打湿了大片衣衫 。
“阮师兄,现在怎么办?”
今天事情太多,刘麦穗有些慌了神。
这蔡舒予以前就是跟着房宿峰齐老四几个鬼混,偷偷鸡,打打牌的,怎么现在这样子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阮师兄,莫不是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