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阵法,中央有一根很独特的石柱。
石柱顶端,稳稳卡着一块蓝色石头,名叫——苍渊。
它的颜色恰似深海最深处的幽蓝,深邃且静谧,幽蓝从内部散发,将整个顶端笼罩在一片冷调蓝光里。
蔡文静的手心刚触碰到苍渊,刹那间,迸发出极为耀眼的蓝光,带着一种压迫感,向外迅速扩散。
“前,前辈,这要怎么办?”
“直接抠下来就行。”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是……是。”
这蓝光实在耀眼,耀眼到让她去碰都感到怯懦。
她很是紧张地取下了苍渊,胸口剧烈起伏着。待她将其紧紧攥在手中,才长舒一口气。
苍渊取下的瞬间,阵法里的蓝色强光顿时消失。
刹那间,异变陡生。石头瞬间褪去了所有光彩,颜色迅速暗沉,转瞬间就变成了平平无奇的黑色。
这黑色毫无光泽,石头表面还坑洼不平,到处是细小的孔洞与粗糙的纹理,看上去还有些丑。
“你们刚才有没有察觉什么?”陈长老问道。
刚才一瞬间他察觉到混沌灵池灵力的消退,但那变化极快,快到反应过来的瞬间,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完完全全消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放出灵力去探查,池子里一切如常。
“什么啊?”另一位长老在一旁谈笑风生。
“无事。”
陈长老心头暗道一声:真是老了,炸炸惊惊的。
而后,开始打坐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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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筑基后的感觉吗?
阮绵绵退回金光里。
此刻,她感觉五感变得敏锐无比,微风拂过,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丝气流的走向,空气中弥漫的花草清香,也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每一种味道都被无限放大。
“omG!我感觉我现在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她轻轻一跃,身体竟似有了轻盈的羽翼,离地足有半丈之高,落地时更是悄无声息。
“天!我感觉我可以轻功水上漂了!”
她抬头往远处望去,原本看东西总有层模糊之感,如今视线变得锐利清晰,极远处树叶上的脉络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蛙趣!比做了近视眼手术效果还好!”
抬手间,能感受到体内流淌着的磅礴力量,掌心有丝丝灵气逸出,轻轻一挥,身前的空气便被搅出细微的旋涡。
她试着运转灵力,只觉神清气爽,身体充满活力,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呵!谁再敢来惹你姐姐,我一拳把你脑花打爆!”
说完她还恶狠狠地攥起了拳头。
“感慨完了没?”钱多多眉头轻皱,鼻子微微一哼。
“感慨完就赶紧吸收。这金光可是好东西,别人都争着抢着。”
雷劫后的天道金光是天道对历劫后的恩赐,能提纯、凝练灵力,修复受损身体,强化经脉肉体,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要不是青云宗渡劫有自己的规则,严令禁止抢别人的天道恩赐。不然怎么会有现在和平的一幕。
你别抢别人的,别人也不抢你的,也算是实现了一种平衡,以及对弱者的保护。
像在外面,很多人渡劫不是被雷劈死的,反而是渡劫成功后被别人打死的。雷劫下人都快没了,要是这时候别人为了天道赐福,趁乱就可以一棒槌就把你打死。
这也是在外面渡劫时,都需要别人帮自己护法的原因。
“好!我吸!我吸!我吸吸吸!”反正金光是个好东西,全把它吸进身体里也不吃亏。
阮绵绵筑基后,众弟子感受到了压力,陆陆续续加快了筑基的进度。
变异灵根的弟子就只有她和王超前, 王超前离她不远,他也开始了灵气转化。
吸收金光是个枯燥乏味的过程,她可做不到像他们一样盘着腿心平气和的吸收。
盘着腿,腿会麻。
她现在就成一个“大”字形躺在金光里面,感觉现在就差枕头和被子了。
晒日光浴要想扩大吸收就得扩大面积,想必这吸金光应该也差不多吧。
但她不敢睡着!
因为现在这是在池子里啊,要不是这金光和灵力撑着,她早就栽里面去了。得时刻保持注意!她可不想别人问她堂堂筑基修士是怎么死的,回答一句,淹死的。
无聊的时候总会想入非非,她的思维又跳转到那个人,是不是他救的自己?
她没想到她的雷劫是别人顶替这件事。(她小时候家里人唬她无意间说雷灵根不会被雷劈,她相信了。)
是齐长老吗?他怎么一会儿年轻,一会儿又变老。难道是因为在宗门里无聊想当coser呢……
老四在就好了……还能问问他……这钱多多就是个不靠谱的,当时的状况分明它就是唯一一位目击者,但问它个什么,它就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个屁。
随便编了个理由,就它那模样,谁会信呢……
钱多多一撒谎的时候脸会变得通红,眼睛也不敢直视你,仿佛变成了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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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宿峰
阮绵绵心心念念的齐老四正跪在地上。
这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他不知道为何被罚……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双臂直直向前伸展,双手托着一个装满水的木盆。
为了不让水洒出,他竭力控制着手臂。现在他的手臂已经酸痛无比,但还在强撑着维持姿势。
一旁,师尊和大师兄在树荫下喝着茶。
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
齐云溪怎么都想不通,他不就是抓个鱼嘛,为什么要被罚?鱼究竟做错什么了?这鱼是不给吃还是怎么地?但鱼他也没吃啊,本就是给白菜捞的。
还是不给掉入河中?
但这也不是他想掉进去的啊,为什么不罚卓死鬼,偏偏罚他,他是个受害者!!!
卓不群呢?叫了救兵去救齐云溪后就趁乱负罪潜逃了。
“知错没?”师尊放下茶杯呵了一声。
端木择平日里就是乐天派脾气,高兴就笑,不高兴就骂。平常都是弟子怨他多些。可此刻,才会知道,往往脾气好的生起气来才是最可怕的。
“我不知,我真不知道我哪里错了。我明明是受害者……”齐云溪说话越到后面声音越低,都快成了蚊子在嗡嗡。
“那就继续跪着,直到想清楚为止!”端木择扔下这句话,怒气冲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