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秘境后,青云宗都不会是平静的。
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么多年来,宗主程为民应对这些事情都有了套路,处理起来那是一个得心应手。只不过,这次情况有些不同,有些抓瞎了……
“咚咚咚”,响起了三声节奏平稳的敲门声。
来的人是他的爱徒——阮墨墨。
他还是如往常一般不太爱说话,行为举止得体,该他负责的事情面面俱到。就是这次,他小徒的脸上多了些伤感之色。
现下,青云宗弟子无人不知,东院首席阮墨墨不高兴这件事。
他们执法堂查违规随心意,没有明确规定他们要什么时候进行检查。要是他们忙,有事,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也是正常的。就是现在……他阮墨墨化悲愤为动力,带领东院执法堂时不时就开始巡逻,而且他们巡逻范围更广,有时候就算书院上课都能撞见他们。
弟子一看到他们,都有些犯怵。这年头,又有几个是老实的,谁不都露着点小尾巴。
能躲则躲!
能避则避!
毕竟,谁想被抓进思过崖关上个把月。
无论是去了大观秘境的,还是道听途说的,吵着吵着,总会冒出一些新的观点。
说的最多的是因为首席伤心,所以才……当然,还有些很离谱的话。比如,因为他妹妹死里面了,但是为了防止他崩溃,才编造了这话。再比如,他频繁巡逻是为了查找蛛丝马迹,说不定是有人害了她妹妹。
总之一句话,离离原大谱。
“徒儿啊,有时候要学会开解。你们现在还小,不知道,等你到了为师这把年纪,分开隔十几年都是正常的。”
最近这些时日,无论阮墨墨何时来找他,又因为何事,他总是会说上一番宽慰他的话。虽然表达不一,但意思大差不差。
“嗯嗯,我明白的,师尊。”阮墨墨行礼答谢。
这些日子很多人都对他这么说,他是心存感激的,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每次都只能送个礼,道上一声谢。
这些情绪他得自己化解,别人说再多也无用。
他换了话题。
他这次来找程为民是有事要向师尊交代。
“师尊,您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阮墨墨说完,双手奉上了剑匣。
这是之前秘境“捡来”的破晓,拿回来后,程为民总觉得有些不妥,就这样给老祖,总觉得……不太好。他托他去洗剑池做一些清洗和修复,他一刻未耽搁,直到今日才完成。
程为民平静的脸上有了些波澜,他眼睛亮了起来。他双手微微颤抖,接过剑匣,快速打开。
剑身上毫无锈迹,崭新锃亮,就像刚打造一般,甚至比之前见到的更加惊艳。
程为民伸出手,沿着剑身从剑尖轻抚到剑柄,声音略带颤抖:“没想到,这就是破晓啊……”
片刻后,一丝落寞爬上了他的面庞,他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像是在自嘲刚才的失态。
他动作有些迟缓,小心翼翼地将剑放回剑匣,扣上匣盖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他明白这剑不属于他。
他叫弟子把剑匣放到桌上,等会儿,他就带着它去拜见太上仙尊。
“还有其他事吗?”
“有的,师尊。弟子来的时候,看到小师妹守在门口,我就替她做个传达。她说蔡家又来调查情况,紫微殿长老还是按照之前交代的,但他们有些为难,说还是让师尊去一趟,总不能次次不见。”
“唉!”程为民叹了一声长长的气。
最近最烦的就是这件事。
原本他以为这蔡文静是蔡家不受宠的庶女,本想着就按照之前老一套解决。宗门里有弟子死亡的慰问之策,无非就是做一些补偿,给些灵石。大世家会麻烦很多,那就是多给些补偿,下次再多给他们蔡家新生晚辈个名额。
没料到,这蔡家主以前不闻不问的。
现在竟然格外上心。
天天派人来宗门要交代,这不就是纯属来闹事儿的。
“师尊”阮墨墨唤了一声。
“嗯?难不成这次是他们蔡家主亲自来?”
“是的。还有就是我爹,他也来了。”
程为民转过身去,用手杵着桌子。刚来一位闹事儿的,现在又来一位闹事的,且都不是好应对的。
“师尊,要我去说吗?”
“不用,你爹来了,还帮上忙了。说不定能帮为师吸引一些火力!”
阮墨墨笑了笑,他竟不知道他爹来闹事还算得上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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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仙尊请喝茶!”
“蔡仙尊请喝茶!”
递茶的是陆小雅,她被师兄安排过来接待贵客。这事情虽然以前她干过不少,但是每次看到这种快要“爆炸”的场面,总会有些害怕。
心里祈祷着师尊快来。
“不喝!”他们二人竟然异口同声回答。
“气都气饱了,还喝什么!”
“你们宗主什么时候来?都等了半天了。”
“请稍,稍等,师尊马上就来,我师兄已经转达了。”陆小雅巴不得马上离开,这紫微殿就像烫手山芋,谁都不敢接,连那些平日里最喜欢充当宗门脸面接待外客的长老,都溜得无影无踪。
此时的角宿峰,程为民有些纠结。这边也点名要他去,太上仙尊那边也只能他亲自去,两边都不能耽搁,且两边耗时都长。
先去哪边好?
犹豫再三,不管了!
他们爱闹就闹,总不能把紫微殿拆了。人都死了,他也没本事复生,另一个关在里面,他也没本事打开,怎么说来都是无解的,先晾着他们便是。
“爹!蔡仙尊!”
阮墨墨来得极快。
他接过了陆小雅手中的茶水。
他弯腰递给阮南阳的时候,眼神中就有很多意味。
要不是外人在,他绝对就要开口责怪。
不喝就不喝,为难小姑娘做甚!
“阮贤侄来啦!”蔡棣棠看见阮墨墨来,那态度可谓是三百六十度大回转,和对坐的阮南阳截然不同,脸上笑开了花。
“师尊有事,得稍后才到,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我们又不着急。”
“对了,阮贤侄,犬子最近这些时日还算老实吗?我总跟他说让他多向你学习,他就是不听,唉,我们这些做父母的,看人总是准的,还能害了他不是!”
蔡棣棠说话那神态,简直跟刚才判若两人。
嗐!
人与人总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