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瞬间,那傀儡小人竟变的和他一般的大小。仔细看会发现,除了些细微的出入,他们俩简直一模一样。
接着,它的下巴微微动了一下,带动着颈部发出干涩的“嘎吱”声。
这是好似是最开始的运转。之后那傀儡动作神情竟和真人一样。
傀儡开口了。
“扶风,你又是何必,何必伤着自己!”
他还会思考!
那傀儡声音像极了。
而且,像极了扶柳。
“哥,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师尊,说不定能知道些线索,到底是谁害她的?”他没等着扶柳回答,说完拔起腿想离开。“我应该先去扶柳那,本就是师尊的剑,应该归还她的。”
说完后,他顿住了,站在原地。
许是刚才情绪激动,话不过脑。
他苦涩地摇了摇头。
“不行……要是这样扶柳该察觉了……不行,不行。”
“而且我也不想让师尊知道,这辈子她不是晚山,她不用知道,也不用承担这些。”
“扶风,没事。”
那傀儡“扶柳”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后,要是他倒下,他会撑住他。
他急匆匆地转身,一把攥住对方的手。
“你要克制住我,万一我哪天……你不能让我出去,你就把我关在洞里。”说话的时候他语气有些颤抖,他心里是有恐惧的。
魔气发作的时候,他六亲不认,滥杀无辜,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他也得克制住,不能去找师尊。
他谋划多年的局面,不能破坏。
“好,你给我交代过很多次,我记着的。”
“你要是想看,要不悄悄看看?我们不去找她就行。”傀儡“扶柳”提了个主意。
“你说的对啊,也发现不了。”
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手迅速抬起,重重地拍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心里不自觉地对傀儡多加高看了几分。他的傀儡术越发精进,入木三分,现在就连想法也越发出其不意。
他神情激动,伸出右手,轻轻在空中一挥。
石壁上泛起一阵奇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待光芒消散,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类似水幕的东西。屏幕中景象流转,清晰地映出了外面的山川树木、飞鸟走兽。屏幕随心而动,上面的景象变化地极快,是他在寻找。
感觉这事情他干的不少,操作起来十分的流利。
先顺着房宿峰扒了一遍,又去三垣绕了一圈,也不在?他又到了有趣桥。有趣桥是整个青云宗最热闹的地方,尤其对他们新弟子而言。他们刚来的时候,会想着把有趣桥附近的店探个干净,去尝尝什么好吃的。
这里找人也是最困难的,人流量大,有时候还得挨家店铺寻找。
但是,瞧他那模样,想来定是乐此不疲的。
去哪了?莫非是回家了?
但……东篱有隔绝阵法,他这么突然闯进,会被察觉的,要想去东篱的话,只能亲自前去。
唉!看样子是没办法了。
他猛地回头,看着那傀儡“扶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瞧你出的馊主意!”
“扶柳”好似被他这一吼给震住了,张着嘴,脸上满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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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宿峰
扶柳正欲前往和蔡棣棠做交涉,这时候偏偏杀出了个他弟弟。当时划定“楚河汉界”的时候只说过,青云宗境内他只能待在黑水河,其他地方他一律不能闯入,但是这壁宿峰却不在其他的范围内。
“你怎么又来了?”
他听上去有些不乐意,但是却没有阻止。
“不得啊?我来看看我师尊,给她上炷香。”
他嘴角向下撇着,脸上的肌肉都微微紧绷,眉头差点拧成个疙瘩。
可最终,他还是抬起了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师尊的院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破破烂烂的,一点仙人感觉都没有。只不过他那个师兄把这里收拾的不错,一切如旧,但是却干干净净的。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院子一隅的那棵白山茶。
这棵白山茶他们当时就有。叶片常青,年年如此,从未失约。
就是,自从师尊死后,这院子就没了生气,连这山茶花都不开了。
他大步跨到山茶树下的藤椅前,一屁股重重坐下。可就在他落座的瞬间,“嘎吱”一声脆响突兀传来,藤椅猛地散架。差点把他摔了个狗啃泥。
古董岂是他能随意坐的。虽然那椅子看上去完好如初,其实要不是扶柳用仙法控制,它早就朽了。
院子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件东西的位置,都没有挪动过。
“哼,别以为你独自在这儿了不起,还不是因为你是老大,我们让着你,不然……”他来到晚山的小院,正说着,脑海中突然被打断,“扶风,拿这个,这个可以。”
跟他说话的就是之前的傀儡小人。
它现在变成了小木头做的傀儡,看不出有丝毫异样。
来到宗门,许是心虚,他特意改变了小傀儡的样子,还把声音关了,换成了秘密传音。
他这次来,可不是来上什么香的,师尊现在又没死,上香多不吉利。他醉翁之意意在找个能追踪动向之物,这东西必须是贴身的,否则无效。只要找到这物品,他在以此来施法,下次想要看看她就不用这么麻烦,还要到处寻找。
“这……”
扶风接过了小傀儡递来的“贴身”东西。
扶风恨铁不成钢,你可是扶柳,你只能扶柳的思维,扶柳……怎么会拿这玩意!
“你给我找一件亵衣,要是被发现……我怎么,怎么解释!你就不能给我找件那……一点东西吗?像什么簪子啊,梳子的。”他的手触及到布料时,脸上瞬间涌起一阵滚烫的羞赧,心脏砰砰狂跳。
好在师尊以前总喜欢些凡人饰物,有不少呢。
他拿着亵衣,正准备找样用来替换的。
突然间,“吱呀”一声,院外的木门突兀地响了。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差点被自己吓死,大气都不敢出,还以为有人要进来。
“你,算了,就拿这个。”
他说完后,用一块黑布把衣服包的严严实实。一番折腾后,他也才自在些,揣着包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