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暖刚将三娃哄睡,正打算歇息。
韩廷烨走了过来。
“你又作甚?”
她斜眼瞥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开口。
“我想找你比试一场。”
孟静暖眉梢一挑,立刻警觉起来。
她何尝听不出他这番话里的弦外之音?
这男人十有八九已经对自己开始起疑。
他想要趁着比武之名,试探她的底细。
她轻咳一声,挪了半步。
“我这几日操劳得紧,身体着实乏了,觉胸口发闷,实在无力与你过招。”
“哦?”
韩廷烨淡淡挑眉。
“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肩头负伤都能赶路杀敌的,怎么今日就忽然身子不适了?”
孟静暖险些被他噎住。
她咬了咬牙。
“将军莫非是铁了心要欺负我?”
“我只怕你不是寻常女子。”
“你!”
“那就是心虚了?”
韩廷烨的笑里带了几分调侃。
他眉眼微挑。
孟静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
这男人在逼她。
她若坚持拒绝,反而显得做贼心虚。
她冷哼一声。
“既然将军这么好的兴致,那便成全你一场。”
韩廷烨眼中笑意更深。
“在下等着夫人大展身手。”
两人来到了身后的密林中。
“这里清静。”
韩廷烨抽出随身的剑。
孟静暖懒得理会,从腰间摸出一把木剑。
她随手一挥。
“出招吧。”
韩廷烨并未立刻进攻,而是低眸扫了她一眼。
见她这个样子并非花架子,忍不住心中一惊。
这架势分明练过多年功夫。
他眼神暗了几分。
韩廷烨本想探探她的底细,哪知三招未过,便已险些被她逼退半步。
他眼神凝了几分。
“好功夫。”
孟静暖不答,眼神犀利的盯着他。
二人你来我往。
韩廷烨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人绝非一个普通的村妇。
她太冷静,太从容。
招招带着杀气。
她到底是谁?
又为何甘愿藏在一个破败村庄里,带着三个孩子?
他忽然觉得,孟静暖这个女人比所有的敌军都难以捉摸得多了。
“你招式狠辣,定然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吧?”
孟静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着。
紧接着她袖中一枚银针瞬间飞出。
直接抵在了韩廷烨的脖子。
韩廷烨脸色微变。
“我不想与人交恶,但若有人步步紧逼,我不介意将他送去黄泉路。”
韩廷烨凝视着她。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孟静暖垂眸不答。
她淡定的将银针给收了起来。
“是个人都有隐私,你我终究是要分别的,何必过问这么多?”
“若我真心想隐瞒,便不会让你试出这一手。”
韩廷烨眉头紧锁。
他并不信她的话,却又无从质问。
孟静暖淡然地看向韩廷烨。
“你不必试我,迟早我们还是要告别的,既然如此,又何苦咬住不放?”
她松开手。
韩廷烨望着她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喧闹声。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孟静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正是老二的声音。
二人脸色齐变,毫不迟疑地纵身飞奔而回。
待他们赶回营地,现场混乱极了。
营地中央,老大、老二和老三站在一起。
他们面对正是那个商队。
老大紧握木剑,挡在老二和老三身前。
孟静暖一到,老大便松了口气。
“后娘,那些人说我们是贼。”
“我们怎么可能是贼?”
老二气鼓鼓。
“是他们先动手的!”
商队领头的汉子见孟静暖与韩廷烨赶来,眼神一沉。
“谁敢私自靠近,就是贼!”
孟静暖不动声色地看向他们身后那几口沉沉的铁箱。
那箱身虽然布有油布遮挡,却有一角漏了出来。
她眸光微凝。
那竟是东宫的标记。
东宫的箱子?
为何会在这商队之中?
又为何一路向北?
韩廷烨上前一步,眼神也落在那角标记上。
他与孟静暖对视一眼,心中同样起了疑惑。
商队之人显然也察觉不妙,有意遮掩。
他们将人手围到箱车前方,挡住了印记。
孟静暖垂眸冷笑一声。
“既说我们是贼,可有凭证?若没有,只怕是借机生事,况且你们说是重要物件就是重要物件吗?可有通关文书?”
那为首之人顿时色变。
他们厉声喝道:“你在胡言论语什么?”
孟静暖不慌不忙,缓声道:“既然你说我们是胡言乱语,那就请亮出文牒,让我等心服口服。”
此言一出,商队之人竟一时间不敢上前回应。
韩廷烨握紧了腰间佩剑。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局势瞬间紧张至极点。
为首的人见状也就不再客气了。
他冷笑一声。
“文牒?你们要是不留下通关费,就别想从这里活着离开!”
孟静暖一惊,表情很是凝重。
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些人竟然真是什么都不怕。
领头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步步逼近。
“好,给你银子也可以,只不过……”
孟静暖沉思片刻,在暗中想办法。
什么通关费,分明是打劫。
这年头,胆敢运送东宫物品,还敢大摇大摆来打她的主意。
真当她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她面上一派柔顺模样,轻轻点头。
“我们也不想惹事,既然你们要,只要我们手头有的,都可以给,只求你们高抬贵手,莫要再动刀动枪。”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布袋。
似是将所有值钱之物都装在里头。
“这是我们能凑出的所有东西,”
她的话一出,商队中人顿时露出贪婪神色。
尤其是那领头人,满意的笑了起来。
“行啊。”
他舔了舔唇,满意得很。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女人嘛,就该懂事些。”
说罢,他抬手一挥,示意身后之人接过布袋。
孟静暖将银袋递出时,指腹轻轻一捻,暗藏其中的药粉撒了进去。
那是她早准备好的蒙汗药。
无色无味,一旦入喉,便会昏沉乏力,意识模糊。
商队毫不设防地接过。
他掂了掂银袋的分量。
“瞧着你还是个识时务的女人。”
说着,他将袋口扯开。
旁边几名同伙也凑了过来。
谁知袋一开,那药粉扑面而出,瞬间被几人吸入鼻中。
“怎么……”
有人皱眉。
话未说完,身子便一歪,踉跄两步,竟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