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道路越崎岖,
路灯形同虚设,
月色晦暗不明。
白芷被身后男人推着,
踢着脚下的瓦砾,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
“还磨蹭!
信不信老子就在这里办了你!”
男人粗着嗓子推了白芷一把。
这里是老宿舍院墙后面,
正处在路灯和监控的盲区。
白芷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马上压着嗓子说:
“你最好别动我,否则我男朋友饶不了你!”
白芷虽然害怕,
但一想到林安梁,
声音居然带了八分笃定。
“男朋友?
你们女大学生都这么说。
我告诉你,
出了这种事儿,
最先甩了你的就是男朋友!”
男人好像听了个笑话,
居然真的笑起来。
“快走!再磨蹭让你吃刀子!”
男人说着手上用力,
白芷侧腰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她咬着牙,狠狠攥紧热水壶。
“咕噜噜!”
路旁断墙上忽然滚下几块瓦砾,
男人猛地一把扯回白芷挡在胸前。
“谁?!”
男人声音略微颤抖,
抓着白芷的手不自觉握紧,
整个人瞬间绷成一张弓。
对面,
声音的来处,
只有冷月断墙,
无声无息。
男人手心开始出汗。
“给老子滚出来!”
他喊声未落,只听
“喵!”
一声尖厉的猫叫刺入耳膜,
月色惨白,
一只大猫猛地自墙头跃下,
留下一道黑影,
随即冲进瓦砾消失不见。
“真他妈晦气!”
男人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黑猫预示不详,
男人迷信。
他的眼忽然盯住白芷,
眼里的凶狠瞬间变得下流。
“你,
自己脱衣服!
快点!”
他原本打算把白芷带到经常作案的地点,
那里更隐蔽,
但遇到了黑猫,
他忽然改了主意。
那里肯定不安全,
到了嘴的肉不如就地吃掉!
白芷梗着脖子跟男人对视,
视线不光不躲闪,
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你先拿开刀子。”
男人第一次见这样冷静的女大学生。
他心里起了疑。
男人的犹豫没有逃出白芷的眼。
“怎么?
你还怕我跑了?”
她装出嘲笑的口气冲着男人说。
男人谨慎地看看周围,
确保没有一个人经过,
再扫了眼面前的白芷。
细瘦得跟竹竿一眼。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还带着刀,
他怕什么?
想到这,
男人收回抵着白芷侧腰的胳膊,
但刀尖依旧远远冲着她。
“快点!”
白芷无可奈何,
她慢悠悠得弯腰假装把水壶放到地上,
但就在水壶底座触地的一刹那,
白芷猛地暴起!
结果,
她刚举起水壶就当场愣住了。
只见她面前的男人同样高举双手,
但是,
他太阳穴上多了一把黑洞洞的枪。
“兄、弟,有话,好说,好说。”
男人浑身都在颤抖,
勉强说出来的话也颤颤巍巍不成调子。
持枪的人并不开口。
他带着鸭舌帽,
躲在男人身后,
白芷看不到他的脸。
就在白芷疑惑不解的时候,
耳边忽然传来欧阳中天的声音。
“白芷!白芷你在哪?”
声音明显带着焦躁。
白芷扭过头冲他喊:
“我在这儿!”
这时候人越多自然越好,
她怕欧阳听不清,
赶紧朝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
直到看见欧阳的脸,
白芷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白芷你去哪里了?
怎么没回宿舍?
最近附近有强奸犯,
好几个群里都在传。
你没事儿吧?”
欧阳看见白芷,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叽里咕噜说个没完。
白芷歪头看着欧阳的表情,
急躁,
担心,
欣喜都是真的。
她撇撇嘴,
后退一步,
“所以这两天晚上跟着我的是你?”
白芷声音没有质问的意思,
只是确定信息而已。
谁知欧阳收回手,
挠了挠刺猬头:
“我是碰巧跟你同路。”
“碰巧?”
白芷心想我信你才有鬼!
但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她整理一下t恤严肃地说:
“你说的强奸犯被人抓住了。
就在后面。
我们先报警。”
两人分别打了110和校保安队,
等他们放下电话走回现场时,
两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那个行凶的男人趴在瓦砾上,
像臭虫一样蜷缩着,
身下流了一滩污血。
欧阳先反应过来,
他瞬间转身挡在白芷面前。
“别看了。”
白芷从失神落魄中被拉回现实,
一阵夜风吹过,
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校保安队很快赶到,
现场见了血,
还有两个木楞愣的学生。
他们只好一边保护现场一边通知120。
凌晨2点,
审讯室。
“那人长什么样?”
警察看着白芷,
一脸的不可思议。
“天太黑,我看不清。
只看见他戴了个帽子。
大约跟你差不多高。”
白芷尽量回忆男人的外貌。
“你说他有枪?”
“对,我看见了。”
“警察叔叔,他肯定是个好人。
如果不是他我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白芷看着警察说。
白芷长得清纯,
警察虽然不相信她会撒谎,
但一时也找不到其他证据。
正好同事回复消息,
现场发现的刀子上只有男人的指纹。
“好了,你在这里签完字就可以回去了。”
警察指指口供对白芷说。
“警察叔叔,
那个男的死了吗?”
白芷签完字有点好奇。
警察收起口供,
没有理会白芷,
他转身看着角落里的欧阳中天说:
“那人没死,被阉了。
谈恋爱也得注意安全,
早点把人小姑娘送回去。”
欧阳听完马上挺胸抬头,
“是,警察叔叔!”
此时,
云隐山。
林安梁修长的手握着方口杯,
威士忌在落地灯下发出透亮的琥珀色。
林安梁的侧脸被落地灯遮住,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先生,照您的吩咐把他割了。”
“白小姐看见你了吗?”
“没有。”
“去吧。”
手机屏幕熄灭,
林安梁眼底的冷雾却没有散去。
他再次按下电话,
那边过了一段时间才接起。
或许是受宠若惊,
电话那头不停地说着恭维话。
林安梁拿开手机,
昂起头一口把威士忌喝光。
那头注意到林安梁的冷漠,
赶紧闭嘴。
只听林安梁不紧不慢地说:
“我就一个要求,让他进去。”
林安梁挂断电话,
那头握着电话的手冒出一层冷汗。
让一个被阉割的男人进监狱,
啧啧!
男人摇摇头,
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