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三王府内,元景夜坐在书房的软榻上,手持书册,桌上摆放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元景夜抬手,拿起茶水轻抿了一口。
“进来!”
暗卫闻言,推门而入。
“王爷,冥鸢传来消息,毒蜘蛛白晴岚给单于柏舟下了忘情蛊!”
“啪!”一声轻响,元景夜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
水杯里的热茶溅到元景夜手背上,然而元景夜却像没有感知一般。
“消息可是确切?”元景夜抬眸,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
“单于柏舟为取羽涅花掉入悬崖,回来之时便被白晴岚下了忘情蛊……”
暗卫将消息一一转述给元景夜,整个书房内都不由冒着冷气,
元景夜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上的水泽,不急不缓道,“遥遥医术了得,当真是解不了这蛊毒?”
暗卫微微愣住,哑然,“相传这忘情蛊非毒蛊,并不会对人体有所伤害,所以……况且,这蛊毒至今都无人能解,元郡主可是奈何得了?”
“嗤!”元景夜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漠然,“你当真以为元楚云是得了不治之症?他不过是中了蛊毒罢了,遥遥聪慧过人,竟解得了这蛊毒,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
元景夜语气淡淡,但却透露出很强的占有欲,眼神里透着精光,似乎想要将这一切占有。
“这……”暗卫大惊,竟没有想到这传说中无人能解的蛊毒竟然能被他们元崇的郡主所解。
“单于柏舟隐瞒身份这么多年,能手握元崇兵权,岂是好对付之人?”
暗卫咽了咽口水,略带疑虑,“这苗疆与朝廷历年来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王爷为何不将异姓王身份公之于众,如此以来,百姓岂能容下异姓王手握兵权?”
没有人会接受苗疆之人,更何况此时的苗疆不同往日,在许多人心里,他们都认为此时的苗疆人都是滥用蛊毒之人,而蛊毒在他们心里更是邪恶的存在。
元景夜负手在身后,修长的身影在烛光下越发的细长。
元景夜走到案牍前,上面摆放着一张宣纸,而宣纸上赫然写着“元司遥”三个字。
元景夜盯着这三个字,语气淡漠,“如今能让百姓相信桑榆身份的便只有朝廷那位和元燚,而且……”
元景夜转过身,“本王不止想的是元崇的江山,更想看着南疆和北疆角逐,你说这场戏是不是很精彩!”
元景夜嘴角上扬,眼里全是嗜血,“你说到时谁会赢呢,还是说这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苗疆之人……”
“王爷!”暗卫大骇,“你这般,孟妃娘娘……”
“行了!”元景夜打断暗卫的话,“桑榆不好对付,要想知道他有没有中蛊,还需试探一二!”
暗卫不敢造次,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王爷想如何试探?”
元景夜看了眼外边漆黑的天,抬脚在屋里来回踱步,“你说这燚王要是知道他宝贝女儿在南疆受如此屈辱会如何?”
元景夜立在暗卫身前,“传信给冥鸢,就说………”
元司遥再次见到桑榆已经是半月之后。
元楚云被蛊毒伤到根本,纵使是解了毒,身子也是虚弱不堪,每日醒着的时间也是十分短暂。
元司遥按照往日一样来给元楚云施针,确定元楚云无碍之后才离开寝殿。
“圣上,可是注意些脚下!”
元司遥脚上的动作一顿,身体更是不由的一僵。
元司遥抿了抿唇,像鼓足很大勇气,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
恰好与朝着这边而来的桑榆对视。
不远处,桑榆和白晴岚缓缓而来,天气寒冷,此时更是下着毛毛细雨,桑榆手持油纸伞,将二人的身影笼罩在油纸伞下。
桑榆一改往日的黑色衣袍,此番身着大红色束腰束袖衣袍,腰间搭配藏蓝色腰带,上身绣着蓝色条纹,更是显得桑榆身子越发修长。
而常年用发冠的桑榆更是用一支白玉簪子将一头墨发随意束在脑后,显得有些慵懒,却不失贵气。
这还是元司遥第一次见这样的桑榆,不禁让元司遥微微失神。
这样的桑榆多了一些邪魅。
然而在瞥见桑榆瞧着自己的眼睛时,心里像是被很重的石头压住一样,让她险些喘不上气。
桑榆还是和平日一样,温文儒玉,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多了一抹陌生。
白晴岚望着桑榆看元司遥的眼神,心里微微不瞒,忍不住出声打断,“圣....柏舟,外边寒冷,我们可是早些进去探望元公子?”
桑榆收回目光,低低“嗯”了一声。
白晴岚得到满意的答复,微微仰头看着元司遥,更是得意的挑了挑眉。
很可惜,元司遥眼里根本没有白晴岚这厮,这是将目光转移到桑榆还有些苍白的脸上。
“哎呀!”一声惊呼,
原本还走得好好的白晴岚却突然脚底一滑,径自朝着桑榆身上倒去。
元司遥瞳孔微缩,手指不由收紧。
“小心些!”
想象中倒在桑榆身上的画面没有出现,只见桑榆一把拽住白晴岚的手腕,将人稳住。
“啊!”白晴岚尴尬的笑了笑,“这地面湿滑,可是撞着柏舟了?”
白晴岚这长一声“柏舟”短一声“柏舟”听得元司遥直犯恶心。
“元姑娘!”
桑榆收下手中的油纸伞,语气带着些歉意,“这几日身子欠佳,今日才来探望元公子,实在是抱歉!”
一声“元姑娘”让元司遥心里一沉,“若不是圣上舍身取羽涅花,兄长还不一定得救,说到底还是我们欠圣上一个人情!”
桑榆略带距离的眼神让刺得元司遥心里生疼,无声倒吸一口冷气,“圣上若是来看望兄长,我便不多加叨扰,多有怠慢!”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
元司遥一顿,转过身,勉强扯出一个笑出来,“圣上还有事?”
桑榆看着天边毛风细雨,微微蹙眉,“小雨淅沥,姑娘莫要着凉,这个拿着吧!”
元司遥神情恍惚,眼底微微闪烁,看着桑榆手上的油纸伞,抿了抿嘴,犹豫片刻还是将伞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