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内,元司遥伫立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元楚云若有所思。
“郡主,世子何时才能醒来?”
元楚云脸色依旧很惨白,双目紧闭,眉头紧紧的拧起。元司遥已经将元楚云身上的银针全部拔掉,但元楚云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元司遥摇摇头:“兄长体内的毒素已经遍布全身,之前一直用内力压制,今日兄长动了内力,身子支撑不住!”
“那……”
青川看着元司遥,想了想还是将口子的话咽了回去。
“父王那边……”
元司遥回头,抬眸看向外边,此时天已经大亮,元司遥知道,过不了今日太子谋反的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有王爷在,郡主放心!”
元司遥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就听见了外边的动静,元司遥和青川对视一眼,朝着外边走去。
元司遥打开屋门,便看见桑榆一脚踏进景阳宫,元司遥眼前一亮,提着裙摆快步跑过去。
“慢些!”
桑榆眉头紧皱,加快了步伐。
“如何了?”
元司遥皮肤本就白皙,这一夜没有休憩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或许是给元楚云施针的缘故,神色略显疲惫。
桑榆抬手,用拇指指腹在元司遥眼底下的乌青揉了揉,元司遥本以为桑榆的手会一如既往的冰凉,但此时却意外的暖和,难道这就是有内力的好处?
“太子被伏,叛军已经全被缉拿!”
桑榆低声和元司遥说外边的情况,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边,手上的方巾紧紧攥着。
“父王可有碍?”
桑榆换了一只手,微微低头:“燚王无事,此时在清理余党!”
元司遥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嗯。
“大蝴蝶,这里有大蝴蝶!”
元司遥和桑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一妇人朝着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桑榆伸手将元司遥拉到一旁,微微偏头避开了想伸手抓他面具的妇人,一只手拽住妇人的手腕。
“大蝴蝶,我要!”
妇人似乎因为被控制极力不舒服,不断挣扎着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挠桑榆,嘴里还不断的大喊大叫。
“孟妃!”
元司遥见着来人,伸手攥着孟月兮的另外一只手,手指微动,元司遥的眉头紧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母妃!”
元璟夜快步上前,将孟月兮拉到了自己身后,朝着桑榆微微弯腰:“王爷莫怪罪,母妃她………”
孟月兮是疯子!
桑榆看了一眼元璟夜身后的孟月兮,收回目光,淡淡道:“无碍!”
元司遥看着躲在元璟夜身后的孟月兮,方才握孟月兮的手指微微蜷缩,不由动了动松开。
孟月兮眼神依旧好奇的盯着桑榆脸上的面具,嘴上不断的嚷嚷,疯疯癫癫的就要上前扑。
元璟夜蹙眉:“母妃身体有恙,我先带母妃回去 王爷莫怪罪!”
桑榆点点头,直到元璟夜和孟月兮的身影彻底离开后元司遥才收回目光。
“怎么了?”
桑榆看着元司遥一直在发愣,以为元司遥不舒服,伸手在元司遥额头上碰了碰,体温正常。
“遥遥!”
元燚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一眼便看见桑榆的手在自家宝贝女儿的额头上,脚上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桑榆收回手,微微往一旁退开了些。
元司遥不解,怎么一副偷亲被逮的模样?
“遥遥不舒服?”
元燚横跨在桑榆和元司遥中间,将元司遥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元司遥:“......”
“父王放心,我没事!”
元燚呼出一口气,忙着要去见元楚云。
“父王,兄长....兄长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几人站在床榻边,元燚一脸心疼,想伸手去碰元楚云苍白的脸,手悬到半空,满是血迹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收了回来。
桑榆收回目光:“我已经安排了马车,还是将世子送回燚王府!”
“对对对!”
元燚点点头:“太子谋逆,牵扯之人甚广,皇上大怒,如今整个皇宫乱做一团,在这不安全!”
这时青川也走了进来,作揖:“王爷,马车已经备好,就停在景阳宫外!”
“嗯!”
桑榆轻应,与青川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将元楚云扶上马车。
元司遥走出厢房,看着院中站着的人顿了顿,走了过去微微低头:“多有叨扰!”
元璟夜回应:“郡主客气!”
元司遥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景阳宫。
站在景阳宫外边,元司遥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景阳宫看着十分的凄凉,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个宫女都未瞧见,和其它宫殿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里边杂草重生,已经许久没有打理。
就是孟月兮身上的衣裳,都是经过不断的清洗褪了颜色,但却十分的干净。
“遥遥....遥遥?”
元燚唤了几声,没有应答,走过去碰了碰元司遥的手臂:“遥遥,怎么了?”
元司遥收回目光,看向四周,只见青川的身影,疑惑问:“桑榆呢?”
桑榆?
元燚看着直呼异姓王名讳的元司遥,眼神流露出元司遥看不懂的神情。
“这些谋逆的大臣需要缉拿,异姓王已经过去!”
元司遥点点头,上了马车。
元燚并没有一同离开,他身为亲王,朝中许多事还要处理。元司遥拿了一颗药丸给他,见元燚服下之后才与青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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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崇五十三年,太子元璟尧带兵反叛,其心可诛,皇上天厚仁慈,念及其有自己血脉,饶其一命,废其武功,夺太子之位,关押至中和殿,一辈子不可踏出殿门半步。
丞相沈夜,异姓王带兵查封,在其府邸查出大批石麻,触及元崇法规,龙颜大怒,再者作为逆党,牵连甚广,罪加一等,处以死刑,沈府上下全发配边疆,永不可入京。
其余谋逆官员,皆去其官职,关押至衙门,其直系家属三世同堂,皆不可参加科举。
“要我说,皇上太过于仁慈,这种逆贼,不该留其一命!”
“这沈相也太过于大胆,居然敢私藏石麻这种晦气东西,当真死不足惜!”
“什么沈相,他此时不过是个犯人,只是可惜了沈大小姐.....”
“嘿,可惜什么,要我说这个沈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听说.....”
“当真?她真和太子有一腿?那元郡主.....”
百姓对着粘贴在城墙上的皇榜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料到仅一夜之间,元崇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王爷!”暗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桑榆微微皱眉:“何事?”
“沈府上下并未见沈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