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微微抬手,原先还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他们都是来迎接桑榆的,此时还没有抵达南疆的京都,而对于这些人来说,自家圣上经常不在南疆国是十分正常的事。
桑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元司遥面前,低下头,“离南疆京都还有一段距离,再回马车休息一会?”
元司遥点点头,“好!”
两人低着头私语,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来迎接的南疆使者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们圣上何时和除了白姑娘之外的女子这般亲近了?
这般想着都向元司遥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但很可惜,元司遥的脸被隐藏在了帽檐之下,前边又被桑榆挡了个严严实实,导致他们什么也瞧不见。
就在元司遥转身上马车时,他们才瞪大眼睛勉强看了一个侧脸,就一个侧脸却足以让他们感到惊艳。都不由多想看上两眼,直到感受到一双凉飕飕的目光朝他们看来才立即收回了目光。
马车内,向云妆盯着元司遥,实在忍不住问,“王爷,是南疆苗圣?”
“嗯!”元司遥略显歉意,“不是有意瞒着向姐姐的,实在是……”
向云妆只是盯着元司遥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其实她早就猜到了不是吗?而她黯淡下去的目光却被元司遥捕捉到。
元司遥抿了抿唇,桑榆说过,苗疆内乱时,他是被向将军给救下,之后便在向将军麾下寄养了一年,一年后向将军便辞官,辞官原因不得而知,如果向云妆当真是向将军之女,这其中的缘由恐就她清楚吧。
他们又在路上耽搁了两日才抵达南疆京都,马车缓缓停下来,元司遥已经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而入目的却是京都城门外的两座十分高大的雕像,雕像用大小不一的石头筑成,让人惊叹的是这两座雕像的五官看着十分的光怪陆离,眼球突出,鼻子呈现倒三角,嘴巴呈长方形,嘴唇微开,竟只有两瓣牙齿。
而两座雕像并没有雕刻出精湛的身体,只是用四肢筑成圆柱状,大约高达十米,伫立在城墙两边,像极了守护在这里的战士。
到了京都,这明显比才入南疆交界处要热闹许多,他们都身着代表南疆特色的衣裳,不论男女老少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银饰。
元司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城门内走出一女子,女子身后跟着四名女子,女子身着代表南疆人的服饰,这些华丽的服饰元司遥还是在上次北疆使者进京时所见。
白晴岚!
元司遥微微眯着眼睛,身着苗疆服饰的白晴岚更加凸现出异域风情,身上清脆的银饰相撞的声音如泉水叮咚。
白晴岚径直走到桑榆面前,双手放在距胸前大约十公分的距离,十指展开并拢,右手在后,左手在前,拇指相缠绕,做出两翼状,微微弯腰行礼。
而白晴岚看着桑榆的眼神,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
徐辞暮看着元司遥,似笑非笑,“这个白小姐,名白晴岚,代号毒蜘蛛,医术了得,和我比差一点,可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掌握着南疆古国的很多重要情报,深得王爷重用!”
“所以呢?”元司遥瞥了他一眼,“医术比你还垃圾也好意思和本郡主哔哔?”
徐辞暮:“……”
徐辞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虽然她医术确实不如你,但……”
徐辞暮压低声音,靠近元司遥耳边,“她下蛊厉害啊!”
下蛊厉害?元司遥看着徐辞暮,“怪不得叫毒蜘蛛!”
“在说什么呢?”
一声温和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元司遥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桑榆。
“没事!”元司遥嘴角上扬,“是不是到了?”
“嗯!”桑榆轻点头,“我已经让人安排的住处,一会去吃些东西,沐浴过后便休息?”
桑榆声音温和,却没有特意压低,这让跟在白晴岚后边的几位丫鬟都不由小心抬头观望。
而这一看,才让她们知道原来还有这般美的女子,肤白如雪,眼眸如她们南疆女子,媚而不妖,眉却多了些许不属于南疆的英气,二者结合竟生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整个人被宽大的披风盖住,绝美的容颜被大红色的帽檐衬托得更加的楚楚动人,帽檐一周的白色绒毛被风扬起,多了些许半遮面的神秘之美。
这是哪一系的姑娘,竟如此之美,她们怎没有听说过?
白晴岚感受到自己身后四位丫鬟惊艳的目光,咬了咬银牙,上前一步。
“元…元姑娘不远而来,路上定是辛苦至极,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厢房,可随时过去歇息!”
白晴岚皮笑肉不笑,桑榆命她不能暴露元司遥的身份,虽她心里不甘,恨不得让南疆人都知道元司遥的身份,让她们都远离元司遥,但桑榆说的话又不敢不听。
元司遥眨巴眼睛,清澈的眼底看似特别的无辜,“还真是有劳白姑娘了,只是这许久未见,白姑娘倒是圆润了不少!”
徐辞暮不知道她们俩之间的爱恨情仇,全当是元司遥在吃昧,心里连连赞叹元司遥这小心眼真够小的。
白晴岚眼里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然而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后槽牙。
肇事者元司遥却像不自知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让桑榆高大的身子微微挡住自己,一只手拽着桑榆的手臂,抬头闪烁着自己的大眼睛,略显害怕的看着桑榆,“柏…柏舟,我可是说错了什么,白…白姐姐为何生出这般神情,若是阿遥又何不对,阿遥这就给白姐姐赔不是,白姐姐莫要再用这般神情看阿遥,阿遥害怕!”
说完元司遥垂眸,屈膝真的打算给白晴岚赔不是。
而在元司遥喊出“柏舟”二字时,桑榆就已经愣住,此时手比脑子快,一把扶住就要屈膝弯腰的元司遥。
“没人敢让你赔不是!”
说着一把拦住元司遥的腰,朝着马车飞身而上,元司遥惊呼一声,低声道,“你干什么?”
车帘放下,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人,这…这竟然有人敢直呼他们圣上的名讳?
“你做什么?”
元司遥坐在马车内,背靠车壁,双手被桑榆压制在耳侧旁,看着近在咫尺的桑榆,心跳莫名的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