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虽然这么想,但该表的态,该查的事还是要做:
“三阿哥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在御花园落水?!”
富察琅嬅上前两步,拉着皇上,将人引到了一旁的软椅上坐下,慢慢开口解释:
“皇上,臣妾听闻贵妃身子有所好转,便带了东西去咸福宫看望贵妃。
回长春宫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见御花园春光灿烂,便在御花园多逛了一会儿。
可没过多久,臣妾便听到荷塘的方向有什么动静,担心是出了什么事,便吩咐人去看。”
“青雀到的时候,发现是永璋落水,当即就叫人下去救。好在救的及时,这才保住了三阿哥一命。”
“其他的,臣妾还没来得及去查。”
富察琅嬅说话的时候,进忠端着两盏茶走了进来。
皇帝顺手接过,打开茶盖却没喝:“三阿哥落水,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奴才跟着!
今日伺候在永璋身边的人,审问过后,全部杖责五十大板,打入辛者库!”
这话一落,茶杯便被皇帝重重放在矮几上,“哐啷”一声,听的众人心跟着颤了颤。
“毓湖,进忠。”
“奴才\/奴婢在。”
“带人去查,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在宫里,他可不信这是巧合。
只是,为什么针对永璋?
“嗻\/是。”
纯妃一向与人为善,三阿哥……今日皇后也在场,难道是为了永琏……
富察琅嬅还没察觉到皇帝的疑心,一脸担忧的望着床上紧闭双目的孩子。
碧瑶台这边风雨欲来,后宫得知三阿哥落水消息的女人们也纷纷打扮一新,朝御花园赶来。
一进屋请安过后,金玉妍便率先上前看三阿哥昏迷不醒的样子。
“哎呦,三阿哥怎么好端端的就落水了呢,瞧这可怜见的,嫔妾看了都不忍心。”
白蕊姬站在一边,捏着自己的手帕,不屑的歪了歪嘴:“怎么没见纯妃娘娘。”这定然又是后宫女人的算计!
富察琅嬅坐在皇帝身旁,看着面前的这些女人,有些不适的用帕子掩了掩鼻子:
“纯妃得知三阿哥伤了脑子,便晕了过去。
齐太医给纯妃把出了三个月的喜脉,纯妃现下还未醒来。”
一句三月身孕,让在场众人都哑了声音。
海兰低着头站在最后面:苏绿筠还真是好运,刚折了三阿哥,现在又怀了身孕。
只是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永璋,海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三阿哥,若是你撑不住下去了,也别怪我。
是你命该如此,真要怪,就怪你有那样一个佛口舌心的额娘吧。
意欢是几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微微笑着蹲身行礼:“嫔妾恭喜皇上~”
众人听着舒贵人这话,有片刻僵硬,但也只能跟着舒贵人的话头蹲身行礼道贺:“嫔妾等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云舒望着最前面的意欢,有些无语,还真是有大如的几分味道。
三阿哥现在还躺着昏迷不醒,你们倒是在这大声恭喜着。
众妃嫔们缓缓起身,皇上刚开口赐座,毓湖就急匆匆跑了进来。
众人看着毓湖手中的帕子,有些好奇。
“回禀皇上,奴婢查到了!
奴婢在荷塘附近发现了这方秀帕,像是歹人意外留下的。”
皇帝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站的前边的舒贵人一语道出:
“这不就是寻常的木槿花秀帕吗?也没什么不同啊。”
白蕊姬看着那上面的绣样,倒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惊讶:
“这不就是嘉贵人日日引以为傲的玉氏花——无极吗?”
金玉妍眼中闪过狠厉,真是会栽赃嫁祸,别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她心中发狠,眼中却快速起了雾,双腿一软直直跪在地上:“皇上!嫔妾冤枉啊。
宫中谁人不知启祥宫最爱无极花,每到秋天花房便送无极花到嫔妾宫中。
若三阿哥落水之事真是嫔妾做的,这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阿箬看着经常对自己颐指气使的金玉妍,勾起了嘴角:你也有今天啊~
白蕊姬坐在一边看戏,当初自己的孩子没了,这些人也是冷然旁观,甚至暗中嘲笑,别以为她不知道!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万一就是你没注意不小心掉的呢~”
海兰见此,压下心中的喜意,今日就要你们狗咬狗一嘴毛:
“嫔妾记的,去年秋天,嘉贵人还说要让三阿哥和四阿哥五阿哥培养兄弟感情。
现在怎么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话一出,皇帝刚刚怀疑富察琅嬅的想法也套在了金玉妍头上:
原来如此啊,这是仗着贵子出自她的肚子里,所以这么迫不及待的铲除异己了吗。
皇帝一把将那帕子揉成团,丢下她脸上:“你仗着朕的喜欢,还真是放肆!”
“皇上,皇上,嫔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丽心跟着跪在一边,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这手帕的问题,可木槿花和启祥宫……到底该怎么做?
金玉妍顺势捡起那块掉落在她面前的手帕,可一入手她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皇上,不对,这帕子不对。这帕子不是启祥宫的!”
“皇上,这帕子上虽然绣着无极花,但这帕子用的料子是最次的!
启祥宫中,只有嫔妾和贞淑是玉氏人。
可嫔妾念及和贞淑的主仆情谊,她绝不可能用这样次的料子做手帕。
更何况,她还是嫔妾身边的大宫女啊!”
海兰听着金玉妍这话,手指掐紧,低垂着的眼眸中满是恨意。
凭什么你们这些道貌岸然冤枉陷害姐姐的人,可以高高在上的,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
而自己和姐姐就只是想过普通平淡的日子,如今却是这般地步?
为什么!!!
皇后虽然也讨厌金玉妍,但对于表面功夫,她做的一向都很好很公正:
“这料子,确实次了些,嘉贵人身边的大宫女不至于用这个做手帕。”
“这上面的绣法,也是寻常的普通绣法,并看不出什么东西。”
事情进展到这,线索便断了。
毓湖低着头站在后面,心中异常平静,反正证据她已经找到了。
皇帝叹气:“虽然如此,但这秀帕确实是在永璋落水附近发现的。
何况这木槿花……启祥宫的嫌疑并不能排除。
在此事尚未查清之前,嘉贵人就先禁足启祥宫吧。”
金玉妍松了一口气,她还有时间为自己证明:“是,嫔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