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中巷道不宽。
两侧的房屋破旧而低矮,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苔藓,昏黄的光线从几扇小窗子里透出来,显得有些阴森。
那邋遢老者没走多远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脖子缓缓转动,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可转头瞬间,却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影。
“奇怪了。”
邋遢老者皱起眉头,稀疏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睛里的疑惑更甚。
“总感觉好像被人窥探一样。”
说完,他用手挠了挠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随后便没有多想其他,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开向着镇守府官院内而去。
此刻的镇守府官院内。
吴量高坐主位。
那主位的椅子看起来十分宽大,吴量坐在上面,身体微微后仰,双腿交叠,眼睛紧紧盯着卷轴上的内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
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董震的脚步陆陆续续的传开,迈着大步走在前面,身后六名衙役整齐地跟着。
“嘎吱~”
房门推开,董震的脸上带着愤怒的神情,看向吴量。
“吴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董震怒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握拳,像是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董捕头所为何事啊?”
吴量放下手中书卷,似笑非笑的看向董震。
“我还能为何事。”
“郑东是我派去探查道观的,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把他抓起来是什么意思?”
面对董震的话,吴量却只是微微一笑,嘴角轻轻上扬,眼睛里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身体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起来十分轻松惬意。
“都说你们武修耿直,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么。”
“都是成年人了,别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把戏了。”
吴量笑着看向董震,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阴鸷,那阴沉沉的语气就像一阵冷风吹过,让董震感觉十分难受,董震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不管您这是什么意思,吴大人,郑东绝对没有什么问题,还请您,把人给我放出来!”
董震神色凝重的说道。
“呵呵。”
吴量轻轻笑了两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
“董铺头还是真关心下属啊。”
吴量微微歪着头,眼睛里带着探究的神情。
“只是不知道董铺头是出于真的关心,还是怕...我的人,问出什么东西啊?”
吴量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仿佛要穿透董震的内心。
“一万四千灵石,对白水镇这个小镇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啊。”
吴量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
“转换成金钱,那就是百万白银啊。”
吴量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差不多是本官在汇城,二十年的俸禄了。”
在大景国,灵石除了可以用于修炼,还可以用于驱动一些镇鬼的灵器,以及一些阵法。在稍微大一些的城池中,都有佛道两脉在各大宅院刻下的法阵,这些都是需要灵石专门驱动维护的。
所以灵石和金银的比例,一直都很高。
并且灵石生产并不容易,这东西无论拿到哪里都是硬通货。
“我不知道,吴大人在说些什么!”
董震一口咬死。
“你知道么,你是在本官遇到这么多的捕头中,对本官最硬气的一个。”吴量坐直了身体,眼睛直直地看着董震。
“本官不知道你的底气从哪里来。”
“但我奉劝你,有些东西,是不能动的。”
“本官既然接手白水镇,就不能让这个镇子出事,你可...明白?”
吴量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眼神中透着一种警告。
吴量的语气再度变化,这一次吴量语气已经有些冰冷,眼睛微微眯起,就像一条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
董震脸色一阵变化,先是变得苍白,然后又涨得通红,最后又变得铁青。
“大人说的,小的当真是,听不懂呢!”
“不过小的之前也说了,郑东没问题,本铺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郑东我带走了!”
董震话落,转身就走也不做丝毫停留,脚步匆匆。
看着董震的身影,吴量却是皮笑肉不笑。
身后的人见状也是快步上前,脚步轻快,身体微微前倾。
“老大,这董震也太猖狂了些,这样的人,为何不...”
其中一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寓意明显,眼睛里带着一丝凶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对此。
吴量却是放下手中卷轴,转头一笑,看向那人,眼睛里带着一种神秘的神情,“那你猜猜,我为何,要留着他呢?”
“这...”
那人一愣,眼睛里带着疑惑,他挠了挠头,身体微微后仰,有些不知所措。人心隔肚皮,哪里会明白吴量的用意。
“净老头呢,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吴量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多说。
“净先生出去除鬼,现在已经回来了,按照下面的人说,目前效果不错。”
...
画面一转。
君山观内。
玄苍身形回归,黑袍随风飘动。
“师尊。”
婴清见玄苍回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快速小跑到玄苍面前,恭敬地弯腰行礼。
“继续修炼。”
玄苍留下这一句话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表情十分淡漠,眼神平静如水,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向里走去。
不久。
兔狲老大的身影快速翻窗进来,动作十分敏捷,像是一道黑影闪过。
“大王,您要的东西。”
兔狲老大将幻鳞递给玄苍,眼睛里带着一丝讨好,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幻鳞,身体微微弯曲。
玄苍收下后拿出几个血葫芦给兔狲老大,动作很干脆,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给丧彪和黑煞。”
玄苍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另外,你七兄弟一起,再度对白水镇出手,这一次,你们动作,可以大一些!”
“在这其中,我要你们对贴在黑符,或者黑黄两符都贴的人家,可以下死手!”
玄苍脸色阴沉的看向兔狲老大说道,眼神中透着一种残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