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之后赶忙继续说道:“我那日见他心怀不轨,便毫不犹豫地将他堵在了门外,而且……而且父亲及时赶来,将他当场拿下……我也借机同他说了清楚,从此与他彻底划清界限!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他有过任何来往了……我……我真的已经跟他断干净了……”说到最后,宋瑶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些许哭腔,眼眶也开始泛红,看上去楚楚可怜。只见姜玄止缓缓地站起身来,他那修长瘦削的身形,仿佛一颗寒风中飘摇不定的竹子。他迈着虚浮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宋瑶的面前。当距离拉近到仅有咫尺之遥时,姜玄止微微俯身,将身子凑近宋瑶,两人之间的气息仿佛都能相互交融在一起。
此刻,姜玄止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宋瑶,其中闪烁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他薄唇轻启,缓声道:“郡主曾经亲口对本王言说,心中倾慕于我。然而,方才听到郡主所言,似乎与那人划清界限并未过去太久时间呀!”
姜玄止的目光愈发凌厉起来,宛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宋瑶。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宋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不由自主地绞动起手中的帕子。原本精致的手帕在她的手中渐渐变得褶皱不堪。
就在这时,姜玄止突然扭过头去,轻轻地笑出了声。这笑声虽然不大,但却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再次看向宋瑶,略带嘲讽地说道:“难不成郡主又要说是因为您口中所说的那个荒诞不经的梦吗?”
面对着姜玄止如此犀利的质问和质疑,宋瑶顿时感到一阵语塞。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毕竟,她总不能告诉姜玄止自己其实是重活了一世吧!那样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由于实在难以解释清楚,宋瑶内心的焦躁情绪愈发强烈起来。她索性顺着梦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那个梦真实且漫长,就好像经历了整整一生一般。我甚至觉得这或许就是上天给予我的启示,我……”
此时,姜玄止静静地凝视着宋瑶的双眼,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过她那紧紧攥住的拳头。只见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仿佛要刺破皮肤渗出血来。
突然,姜玄止轻声开口问道:“郡主难道一点儿也不在意本王寿数无多吗?”
听到这话,宋瑶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从座位上腾地站起身来。她目光坚定、语气斩钉截铁地回应道:“王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休得再胡言乱语!”
若不是姜玄止反应迅速,及时向后闪躲开来,恐怕宋瑶的脑袋就要直直地撞上他的下巴了。见此情形,姜玄止不禁又向后退了几步,然而他眼底那一抹戏谑捉弄之意却变得越发明显起来。他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出:“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借郡主您的吉言了……另外,其实根本没有人跑到本王这里来说三道四、搬弄是非。一切不过是郡主您想得太多罢了。”
宋瑶彻底愣住了,自己这是被诓了?一股脑的自己坦白了个干净?
她有些羞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怨念的瞥了姜玄止一眼。
“不知,那位姨娘,府中是如何处置的?”姜玄止的声音依旧漫不经心,但听的出他语气中有不可抗拒威严。
宋瑶重新坐回椅子上,“畏罪自戕了...”
“倒是省事了。”姜玄止站起身,“郡主既然解释完了,那本王就先回去了,郡主...若是再思念本王,还是白日再来王府吧!不然总要劳烦无驹,深夜冒着寒风,护送你的马车回府。”
无驹?
无驹昨夜护送了马车?
宋瑶的嘴角勾了起来。
果然,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姜玄止抬脚准备离开,宋瑶有些雀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多谢王爷的簪子,我...我很是喜欢。”
姜玄止,身子一震,面上也迅速攀上红晕,嘴硬道:“什么簪子?本王不知郡主说的是什么,本王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等等王爷……”宋瑶轻启朱唇,柔声唤道。只见她快速走到门前,轻轻推开房门,朝着外面喊道:“青蕊,快把我一早准备好的点心盒子拿过来!”不一会儿,青蕊便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子快步走了进来。
宋瑶小心翼翼地从青蕊手中接过点心盒子,然后转身递给站在门口的姜玄止,略带羞涩地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橘红糕,也不知道合不合王爷您的口味。”说罢,她微微低下头,双颊泛起一丝红晕。
其实,在上一世的时候,宋瑶就知道自己做的橘红糕姜玄止很是爱吃。只可惜她那时懒惰,不愿意花时间去做,以至于姜玄止常常提起橘红糕却难以一饱口福。
姜玄止看着眼前的点心盒子,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娇俏可人的宋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之色。他顺手接过糕点,缓声道:“多谢郡主费心了。”语气依旧平淡。
宋瑶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欢喜。她抬起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姜玄止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嘴角依然挂着一抹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甜蜜笑容。
“姑娘,这是与王爷说清楚了?”红穗见宋瑶高兴,就偷笑着问。
宋瑶伸了个懒腰,“说清楚了,还被他诓出来好多,不过也无所谓了,早些说开,也省的日后麻烦,困了,回去补个觉吧!”
“诶诶诶……姑娘”红穗拉住了准备进屋躺着的宋瑶,“今儿是大年初一,要去给夫人,侯爷和老夫人拜年的,您去了再回来睡,费不了什么功夫。”
“对哦~”被红穗提醒宋瑶才想起今儿的大年初一,整理了一下发髻,就去请安了。
宋瑶因为同姜玄止说话的缘故是最晚去的,其他的小辈都领了压岁钱回去了。
宋瑶挨个给长辈磕了头,拿了红包,也没少被追问眼睛是怎么回事。
她自是不可能说是哭的,只说是新的香粉过敏。
借着由头,宋瑶便先行一步回了房中歇息,昨夜她几乎没怎么睡,翻来覆去的思索着今天的说辞,本来她都想好怎么解释了,只是一见姜玄止就全给忘了,全靠着临场发挥,好在表现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