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您去同太妃说说话?这样一来,可以从太妃那里打听到王爷的喜好。然后咱们就可以投其所好了呀!”红穗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宋瑶,心里想着能帮自家小姐排忧解难,让她的心情能够稍微好上一些。
宋瑶原本有些黯然神伤的眼眸,听了红穗这番话后,微微一亮,似乎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之光。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说道:“你说的……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想起上一世的时候,总是姜玄止在费尽心思地打听自己的喜好,想尽各种办法来讨自己的欢心。可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她需要去费心费力地打听他的喜好了。
“姑娘这会儿过去?”
“先不过去了,明日回门后再说吧!回门礼备了吗?”宋瑶动手穿衣。
青蕊回话,“太妃那边已经将礼品送来了。”
宋瑶微微颔首,此刻她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般复杂。回想起上一世,她终于彻底明白了玄止那爱而不得的痛苦心境。
那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姿态,以及自己的喜怒哀乐完全被他人所左右的感受,玄止竟然默默地忍受了如此之久。她仅仅只是短暂地坚持了一会儿,便觉得快要支撑不住了。这种慌乱无措、孤独落寞和心如刀绞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心灵,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然而,宋瑶深知自己决不能放弃。毕竟前世,玄止为了她甚至可以连生命都不要。相比之下,如今这些小小的委屈和苦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
回门本该是一件令人高兴之事,但天公却似乎有意要给这对新人一个小小的考验。早上出门时还晴空万里,宋瑶觉得天气好出门便没带披风。行至半路,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风四起,紧接着便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无情地砸落下来,瞬间将道路打得泥泞不堪。
他们今日选的马车,是看景专用用的,两面漏窗,足占了大半个马车,只挂着月影纱用来遮挡阳光。这大风大雨一来,直往马车里灌。宋瑶本就娇弱,哪里经得起这般风吹雨打。尽管她努力用衣物遮挡着身体,但那刺骨的寒意还是如蛇一般顺着雨水钻进了她的衣衫里。回到家中之后,她便感觉浑身发冷、头痛欲裂,最终只能病倒在了床上。
而相比之下,姜玄止这个看似身子骨更为孱弱之人,此次却是安然无恙。他甚至连一丝伤风的迹象都没有。
在宋瑶卧床养病的这两日里,姜玄止却仿佛变得异常忙碌起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外面忙些什么,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起初,宋瑶还会担心他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但随着自己病情逐渐加重,她也无暇顾及太多了。
姜玄止整日不在府中,宋瑶的心便更是揪成了坨。多方打听了他的喜好,却半点施展不出。染了风寒又不好走动,两三日都没瞧上姜玄止一眼,只能在床上整日整日的唉声叹气。刚好一点就急忙往敦淑太妃院子里钻,想得些指教。
“这个能行吗?”敦淑太妃看着自己面前的玉瓷小罐,面露怀疑之色。
佟嬷嬷慎重点头,小声耳语,“只需一点点,牛都扛不住...”
敦淑太妃拿起小罐,拇指指腹磨蹭了一下,“怎么用呢?下在玄止的药里?”
“奴婢问了,不会冲撞药性的。”
敦淑太妃还想问些什么,就听见侍女丝弦进屋通禀。
“太妃,王妃来了。”
“这会怎么过来了?快请进来啊!”敦淑太妃说。
宋瑶一路上都低垂着头,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她那张原本娇俏可人的面容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失落和低迷的气息。
敦淑太妃远远地瞧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紧。心想这般模样,定是自己那个好儿子又给她委屈受了。想到此处,敦淑太妃顿时怒火中烧,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一掌重重地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是不是那小兔崽子又给你气受了?他人呢?”敦淑太妃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宋瑶,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愤怒。她的目光很快便越过宋瑶,直直地落在了其身后的红穗和青蕊身上,显然是在向她们询问姜玄止的去向。
“回太妃的话,王爷似乎是出府了,说是有什么事,估计晚饭也不会回来用了。”红穗恭敬回话。
“不是的母妃,王爷……王爷他并没有给我气受啊!只是媳妇觉得自己太过愚笨,始终无法讨得王爷的欢心,因此心中难免会有些许失落沮丧罢了。”宋瑶生怕敦淑太妃产生什么误解,连忙开口解释。
听到宋瑶这番言辞,敦淑太妃不禁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宋瑶倒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只可惜玄止那孩子别扭……想到此处,敦淑太妃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这声叹息之中既有对宋瑶的赞赏与认可,同时也包含着对她处境的同情与怜悯。
“好孩子,快别站在那儿啦,赶紧过来坐坐吧。”敦淑太妃朝着宋瑶温柔地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走到自己身旁来。待宋瑶走近之后,敦淑太妃伸出手去,紧紧地拉住了宋瑶那纤细柔软的小手,并将她轻轻地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紧接着,敦淑太妃又用另一只手搂住了宋瑶那瘦弱的肩膀,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般,柔声细语地安慰起她来。
“瑶儿啊,母妃心里明白你的一片真心实意,知晓你一直都在努力想得玄止喜欢。不过,感情之事切不可操之过急!而且如今对于咱们王府来说,最为紧迫重要的当属早日为王府增添子嗣,开枝散叶。”敦淑太妃一边轻抚着宋瑶的后背,一边语重心长地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