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青一大早的就蹲在伪军军营门口,等到太阳都到头顶了才看见马大儿姗姗来迟的身影。
“长官!”刘长青起身猥琐的弓着腰。
“咦,你是那个叫什么来着?狗头山那个对不?”
“对对对,长官好记性,我叫刘长青!”
马大儿点了下头,带着刘长青就进军营去了。有那个副排长在,马大儿省了很多心,这也才个把星期,最起码有模有样了,站岗的、训练的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刘长青跟着马大儿走进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马大儿坐在办公桌前问着:“想好了?”
“长官,想好了,这两天带着我家弟弟在镇子里转了好几圈,这不还是您这能挣得多!”说完就从兜里拿出一包画着三英战吕布的烟盒递过去。
“哟呵,行啊,知道我只抽三炮台?不错!”
我知道个球,自己都舍不得买,就当提前给你上香了。
“那行,你一会叫上你弟弟去旁边找副排长给你办手续,签字画押了就算是我们保安团的人了!”
“长官,我弟弟找了个差事,路上碰到个老郎中倒在路边上,他给人送回去了!现在在人家那当学徒呢!”关于栓子他之前就想明白了,一个镇子里肯定会见面,得实话实说。
“哦,那就算了,不来就不来吧,他在哪当学徒?”
“百草药铺,掌柜的姓刘。”
这个地方马大儿知道,那个刘郎中去去年才过来的,听说还在南京城里开过药铺,打仗了就跑到他们这个小地方避难来了,但是人家的医术是真的可以,没多久就打开了名号,医术高超,价格便宜。
“那行吧,那你去吧!”马大儿下了送客令。
“长官,初来乍到,我和弟弟还想请您赏光晚上在上次遇见您的酒馆里吃酒!”
懂事!马大儿心里夸了一句!
“行,下了值我就过去!”
按照任副排长的要求,马大儿签字画押,换了身份牌,又被引到操场上,和他被分配的那个班里的伪军战友打了个招呼。
在营里和班上的几个人混了半天,他本来就是自来熟,又打听到不少小道消息,和情报无关,都是些伪军军营里的些弯弯道道。
训练结束后刘长青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了药铺门口,进门的时候药铺里抓药的百姓都避之唯恐不及,这货嘚瑟的穿着伪军的军装来的。
找了个空位子坐下,看着栓子一边给刘郎中打着下手,一边听着刘郎中给他讲些什么,很是认真。别说,栓子站在柜台里还真像那么回事。
慢慢的抓药的人都走了,栓子出来解开身上的围裙放在一边,“看我这身怎么样?像不像那么回事?”刘长青很是得意的样子。
“你那哪能叫合身啊!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这衣服一穿,从你家祖坟前面逛一圈,我估计坟里你家的老祖宗都会钻出来扛着棺材板连夜搬家。”
刘长青很怀疑带栓子出来是释放出了他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说话越来越毒了。
“别扯淡,走,跟我吃酒去!”
“真的?去哪?跟谁?”三连问!
“请那个姓马的,拜个山头!”
“谁掏钱?”
“你家拜山头还让人家掏钱的?”
“没钱!”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钱,瞅见没?这是啥?”
啪~刘长青拍在桌子上两个大洋,那是他的卖身钱。
“等我,我去给师傅说声!”说完栓子就进后院去了。
赵寡妇酒馆,刘长青三个人围坐在桌子上,栓子看着桌面上的酒菜直滋溜口水。
真是自掉身份啊!看着栓子眼睛冒光的样子,马大儿心里暗喊了一句。
“长官,您请!不知道你爱吃啥,就和掌柜的说上您爱吃的菜!”刘长青一副狗腿子样。
“嗯,可以了。”马大儿看着桌子上的3菜一汤,很久没见这么空荡的桌面了,自己一个人吃都得4个菜。“你没顺便叫上任排长一起?”
“看您说的,我就是个种地的庄稼汉,这30来年就明白一个事,这租地只能听一个主家的,要不您说地主家大老爷二老爷的,我整的明白吗?
这地界只有您是那个主家,只听您的就行!”刘长青班里的伪军跟他吹了一下午的牛逼,他算是听明白了一个事,就这么一个排几十个人还特么搞斗争。
上面下来的副排长和几个班长想当家做主,但是当兵的拿的是马大儿给的安家费,一半看好副排长,觉得以后他能赶走马大儿,一半愿意跟着马大儿,就因为地头蛇有钱。
看看,什么叫懂事?马大儿很满意刘长青在他面前表忠心,哪怕就一个,自己招进来的人跟别人跑了算怎么个事?
有机会了提拔提拔!
这次刘长青给栓子也倒上了酒,第一次叫人家看着了,这次再叫他看着指不定他一会会不会整幺蛾子。
几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这个小兄弟还不知道叫啥名呢!”
“长官,我叫王虎,小名栓子。”
马大儿听着一愣,看了看他俩,以前还没咋注意,这俩长的也不像啊!
“你俩是亲兄弟?”马大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亲兄弟。”栓子顺嘴就说出来了,刘长青接嘴都没接上。
“你俩一个姓刘、一个姓王,这咋是亲兄弟?你俩长得一点都不挂像!”
“我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栓子张口就来。
刘长青愣了一下,马大儿也愣了一下,旁边经过的赵寡妇都愣了一下。
“你特么是不是喝假酒了?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刘长青骂了一句,以后再让他端酒杯我就是狗。
栓子也被骂醒了,这特么完犊子了,赵寡妇好像很八卦,去柜台端了一盘花生米,拿了一壶酒也坐了过来。
“我好像有点没转过来圈!”马大儿看着刘长青说了一句。
我特么也没转过来圈啊!
“长官,你真是火眼金睛啊,跟孙猴子似得。我跟他俩的确不是亲的,异父异母也是真的。”这尼玛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来说圆了。
“我和他都命苦啊,我小的时候我爹就走了,我娘一个人拉扯着我,他老爹看上我娘了,就死乞白赖的找人过来说亲。
我娘看他爹一个人可怜,心一软就搭伙一起过日子。”说完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栓子看着刘长青骂他爹,又不敢发作,脸憋得通红,像极了想起往事的激动。
刘长青长叹一口气,“唉,没想到他爹是个短命鬼,没到半年就死了!”
你妈克夫啊!马大儿心里吼道。
“就这样2年后他出现了!”
“你等会,你妈怀的是哪吒吗?这时间对不上啊!”马大儿震惊的问着。
赵寡妇端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看着刘长青吹牛逼。
“他不是我妈生的,要不怎么说是异父异母呢!”
“那他是哪蹦出来的?”马大儿的八卦之魂把挡住月亮的云朵顶了个大洞。
对啊,我特么是从哪蹦出来的?栓子自我拷问着。
“我记得那天家里突然来了个人,说是栓子老爹和我娘没多久就去勾搭她,她还怀上了,等她想打的时候来不及了,就生下来了,后来养不活了就给我娘抱过来,说这是她男人的种!扔下不到2岁的他就走了。
你们给我我娘评评理,他爹是个东西吗?”刘长青不甘的怒吼道。
马大儿看着栓子,“你爹真他娘不是个东西啊!”
栓子看着刘长青一脸悲愤的样子,要特么我知道我是从哪来的,我差点都信了你的鬼话了!你真是缺了大德了!
“我娘心软啊,和他那个死鬼老爹夫妻一场,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不能看着他饿死吧?就把他当亲儿子拉扯着!你说我和他是不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同天不同地啊!我娘命苦啊!他爹是个王八啊!”刘长青嚎啕大哭起来。
这尼玛总算圆回来了。
随着刘长青的故事越来越引人入胜,酒馆里的人大都静静听着他们母子俩悲惨的遭遇,一道道鄙视的目光射向栓子。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啥?那特么是我爹干的事跟我啥关系?不对,那特么都是这狗东西瞎Jb编的,你们特么头上顶的都是猪脑子吗?栓子心中狂吼。
马大儿拍拍刘长青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娘真是好人啊!
刘长青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娘带我俩身上整了一身的病,一到变天膀子就抬不起来,腰也直不起来,这不他名命好拜了个郎中做师傅,以后开药能省很多钱!我和他俩出来就是想着挣点钱给娘治治病。”说完又端起酒杯一口喝完。
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啊,我得自己敬自己一个。
栓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刘长青,这两件事就叫你这么连起来了?就你这张嘴你以前骗了我们多少?
马大儿听完后一脸感慨,赵寡妇脸憋的通红。
几人吃饱喝足后,送走了马大儿,栓子坐那半天还没缓过神来,被别人的目光打击坏了。
“你在那发个啥呆,去给你你师傅炒个菜带回去,就知道自己吃!”刘长青剔着牙教育栓子,栓子木讷的眼睛转了一下,我一共就夹了2筷子,然后你就开始了,我吃个球吃。
栓子去柜台喊菜去了,多喊了几碗米饭,跟着他在外面吃了3次饭,两次都没吃成不说还差点挨一顿打,以后吃饭就在药铺陪师傅吃。
赵掌柜过来帮忙收拾桌子,刚在后院已经笑的肚子疼了半天,“刘大哥,你刚说的都可以出个话本了,指定很多人抢着看。”
刘长青白了她一眼,“我说的可是实话,不信你去问他娘!”
“哈哈哈,我这小店虽然不大,三教九流可是迎来送往的,糊弄下姓马的可以,可别想着能糊弄所有人,对不?刘队长!”赵寡妇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队长?掌柜的没喝几杯啊?”刘长青白毛汗都出来了。
“那是我喝多了,刘大哥以后啊想喝酒了就来我这,我这人没事就喜欢看戚继光斩子啊、岳母刺字啊这些话本,有时间了把你的故事也写个话本给我拿来看看?”
“好,一定常来!”刘长青赶忙掏出一个大洋放在桌子上。
来你娘个爪,以后离这娘们有多远跑多远。
赵寡妇从桌子上扣起来那枚大洋,“不找了!”
黑店!
(感谢读者喜欢幼兔的柯荣昊大大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