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三不紧不慢的跟在车队后面,他心里想的很清楚,除非六师兄遇到生死危机,否则他不会出面的。
车队在崎岖的山路上蜿蜒前行,车轮“吱呀吱呀”叫着,临近中午,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充斥着暴躁的气息,武师还好点,但赶马车的车夫已经累的不行了,汗水不停的顺着脸颊滴落。
铁拐李见状让车队到旁边的林子中休息,等到下午再赶路。施从狂见状也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水囊,大口的喝了起来。
一路上,施从狂只感觉有一双眼睛在关注着自己,但他多次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好在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所以也就没太在意。
陈汉三此时正隐匿在距离车队约五十丈远的大树上,茂密的树叶给他遮的严严实实,除非他自己跳出来,否则无人能发现他的身影。
众人休息了两个小时,补充了点水和食物后,铁拐李一声令下,车队再次启程。
走了一会,骑在马背上的铁拐李拿出地图看了一眼,地图上显示再翻过两座山头就能走出大山,铁拐李随即给大家鼓劲儿道:“兄弟们,加把劲,等咱们走出大山了就修整。”
铁拐李不愿意连夜赶路,经验丰富的武师和镖师都清楚,大山和夜路自古以来就是运输的禁忌。
山路愈发险峻崎岖,遇到难走的地方武师还得下马搭把手。
就这样,太阳落山前车队缓缓驶出了大山,进入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原,平原无遮无拦,晚上只要做好值守,土匪想要偷袭他们就变成了空谈。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铁拐李随即嘱咐众人安营扎寨,生火造饭。很快,众人就按照吩咐把马车放在了营地中间,马儿也放到了旁边自行吃草,八名武师两两驻扎在营地四角,以防土匪袭营。
陈汉三依旧隐匿身影躲在暗处,他此时正躺在一处地势较低的平坦巨石上,呆呆着望着星空,思绪万千。
营地中燃烧的火焰中时不时传来“噼啪”声响,烧火主要是为了照明和驱赶野兽,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天亮了,众人再度套好马车,朝着交货地点赶去。
天气和昨天差不多,空气中没有一丝凉意,即使还是早上,众人依然感觉异常烦躁。
不到两个时辰,众人就到了土匪指定的交货地点,铁拐李取出朱晖非交给他的信鸽,然后朝天上扔去。
信鸽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翅膀,随即朝着远处飞去,片刻后,就不见了踪迹。
武师们纷纷下马,取出水囊补充体力,做好迎接土匪的准备。
又过了两个时辰,远处尘土飞扬,十多个土匪骑马朝着车队奔腾而来,扬起道道尘土。
土匪们勒住马缰,为首的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后道:“朱家果然家大业大,居然才两天时间就过来交货了。”
铁拐李面不改色道:“少废话,朱少爷呢?”
“银子呢?咱老彭是个讲究人,总得让我先看到货吧。”彭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彭勇是这群土匪的首领,手下有七个结拜兄弟,都是一等一的练体高手。
彭勇以前也是走镖出身,后来因为嫌走镖来钱太慢,便和兄弟们落了草,在云梦山周遭干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虽然对外他们号称“云梦八虎”,但知道实情的人更习惯叫他们“云梦八鬼”。
铁拐李气势不减,走到马车旁掀开了一口大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在太阳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站在马车上的铁拐李冰冷的说道:“银子在这里,一个箱子是两千两,整整五万两银子全部在这,朱少爷呢?”
彭勇眼神贪恋的扫过箱子,冷笑道:“还算你们识相,既然你们把银子带来了,就随我回山寨接人吧。”
铁拐李大声呵斥道:“你当我是第一天闯荡江湖吗?跟你回山寨,我们还出的来吗?识相点就把银子拿走,把少爷放回来。”
彭勇眉头一皱,活动了一下脖子,冷笑着道:“既然你们不愿意配合,那就只能随你们上路了。”随即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挥舞大刀朝着铁拐李砍去。
铁拐李见状连忙扭转铁拐抵挡,铁拐与刀锋相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剩下的土匪一看大当家的都出手了,纷纷加入到了战场,双方人马随即混战在了一起。
彭勇此次出来只带了三个兄弟,还留了三个兄弟负责看守山寨(至于剩下的那个怎么回事大家猜到了吗),剩下的都是些普通马匪。
很快,双方都出现了阵亡,马夫躲在马车下瑟瑟发抖,暂时也没有人顾得上他们,土匪这边已经有几个人倒在了施从狂的刀下,四个年轻武师也被土匪的利刃所伤,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施从狂眼见形势危急,猛地一声怒吼,刀法愈发凌厉,大刀左劈右砍尽显杀气,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土匪成了刀下亡魂。
铁拐李依然和彭勇缠斗在一起,但逐渐有些体力不支,反倒是彭勇好像压根没有当真,轻松的应对着铁拐李的杀招。
铁拐李深知情况不妙,只能咬牙坚持,但任凭他手段尽出,依旧没有对彭勇造成任何伤害。
彭勇看铁拐李已是强弩之末,随即大刀翻飞杀招尽显,铁拐李一着不慎被大刀从胸前劈过,倒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看到铁拐李倒地,彭勇轻啐一口:“老东西,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还敢和我们作对。”
彭勇转身看了一眼战场,既然铁拐李已经被他拿下了,那就没必要再恋战了,随即施展阴毒的刀法冲进人群。
除了施从狂,剩下的两名武师本来应付对手已是勉强,随着彭勇的加入,他们很快便败下阵来。
彭勇和三个兄弟站成一排,戏谑的看着施从狂轻声道:“没看出来啊,你才是最扎手的点子。”
施从狂紧握刀柄,决然道:“少废话,要战便战!”
“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挡住我们兄弟四人的联手吗?给你个机会,加入我们或者死。”彭勇笑着道。
施从狂从腰间抽出擦刀布,擦拭了大刀上的血,然后扔在了地上,随即朝着擦刀布啐了一口痰。
“你敢如此折辱我们兄弟,找死。”彭勇彻底愤怒了,他决定一会儿打败了施从狂,用自己的大刀将其四肢慢慢卸下来,让他像条蠕虫一样只能在地上爬。
施从狂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大刀朝着彭勇冲去,只一个碰撞,彭勇就倒退了出去。没等彭勇稳住身形,施从狂大刀继续砍来,彭勇顺势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道:“点子扎手,一起动手。”
随即彭勇兄弟四人朝施从狂联手攻来,施从狂以一敌四,如同刚睡醒的雄狮,一时之间丝毫不落下风。
刀光剑影中,施从狂刀法变得不可捉摸,尽管面对四人围攻,他还是趁机重伤一人,但他现在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腿上和后背上都留下了伤痕。
“他快坚持不住了,下死手。”彭勇招呼了一下身边仅存的两个兄弟,随即施展杀招朝施从狂砍去,另外两人也趁机下手,朝着施从狂的下盘招呼去。
看到对方三人的联合杀招,施从狂知道今天他要殒命在这儿了,但眼中充满了坚定,丝毫没有畏惧。
面对杀机,施从狂不退反进,紧握狂刀,即便倒下,他也要再带走一个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