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经过一番商量,最终决定还是让武丹花留下照顾生病的曼曼,父女俩外出先看一看情况,答应了不会走远。
\"小心点。\"
张福生率先爬出地窖,他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中几乎听不清。
武晚晚跟着钻出地窖,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白雪吞噬,天空是铅灰色的,远处的建筑物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街道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已经到了大腿中间,废弃的汽车东倒西歪的。
远处传来丧尸的低吼,在寂静的雪天里格外清晰。
武晚晚和张福生身上都揣着枪,之前有一次丧尸进院子里了,是个魁梧的壮汉,满身肌肉,半天打不死,情急之中,两个人都摸索着开了枪。
武晚晚和老爸贴着墙根小心翼翼的移动,目标是幼儿园往北走三百米,路对面的几家小便利店。
他们每一步都很谨慎,积雪会掩盖地上的障碍物。
张福生走在最前面,用一根拖把棍慢慢探路。
积雪下可能藏着任何东西——破碎的玻璃、腐烂的垃圾,变形的自行车,或者......那些丧尸。
街道寂静得可怕,只有靴子踩在雪地上的轻微咯吱声。
武晚晚的耳朵和脸蛋被冻得发麻,却依然警惕地捕捉着任何声响。
三个月前职校的那场噩梦还历历在目: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的求救声,还有那些......东西的嘶吼。
他们现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有任何大动作。
突然,张福生抓住女儿的胳膊。
只见前方路口,一个穿着灰色大衣戴着围巾的丧尸正在雪地里徘徊。
它的动作比刚下雪时遇见的丧尸要迟缓很多,但依然令人毛骨悚然。
父女两人屏住呼吸,蜷缩在角落,默默等着它歪歪扭扭前进,然后慢慢走远了。
转过街角,便利店的招牌歪斜地挂在半空。
玻璃门早就碎了,里面黑洞洞的。
张福生示意女儿停下,两人侧耳倾听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跨过满地的碎玻璃走进去。
货架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各种包装袋和碎玻璃渣,还有乌黑的血脚印。
\"爸,小心点。\"
武晚晚低声说着,她的手里握着一把菜刀。
二人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尽量不弄出声响。
可她的雪地靴踩在碎玻璃上,就会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武晚晚正要低头弯腰去捡一包看似完好的苏打饼干,突然听到老爸倒抽一口气。
“晚晚,小心!”
她抬头一看,收银台后面靠墙根立着一具尸体——不,不是尸体,它眼珠在动!
那东西缓缓转过头来,它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眼窝深陷,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迹,穿着便利店的员工背心
最可怕的是,他肚子里的东西血啦啦黑乎乎的一团,半挂在腿边……
也许是因为寒冷,这些怪物产生了某种变异,动作都不快。
\"晚晚,快跑!\"
张福生低声喝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拖把棍。
但那东西已经扑了过来,它的速度不快,可力气惊人,张福生的木棍都打断了,它还在前进,扑倒在旁边的货架上,发出一声巨响。
更多的低吼声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传来。
武晚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面还有丧尸。
张福生拉着女儿往后退,手往腰上摸索准备摸枪。
丧尸们摇摇晃晃地逼近,空洞的眼睛里泛着嗜血麻木的冷光,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武晚晚的脸庞飞过去。
最近的丧尸应声倒地。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几声枪响,又有几个丧尸倒下。
枪响震得武晚晚耳膜发痛,她下意识捂着耳朵蹲下。
几个丧尸的头颅应声爆开,暗红色夹杂着灰白的混浊液体溅了一地,格外刺眼。
张福生和武晚晚惊魂未定地对视一眼,一转头就看见门外背光走进来三个男人,他们都穿着灰蓝色的条纹棉袄套装,手里端着枪。
\"你们俩从哪儿冒出来的?\"
为首的男人拉下围脖,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庞。
他的右眼包着灰扑扑带血的纱布,另一只眸子阴冷的在张福生和武晚晚身上走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武晚晚脸上。
武晚晚戴着帽子围巾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可她的眼睛太漂亮了,像清泉洗过一般透亮。
似觉察出对方的不怀好意,张福生将女儿拉到背后。
“这里已经归老子了。想零元购,你们就别做梦了~你留下,你现在可以滚了。”
独眼男用手里的枪对着武晚晚点了一下,接着又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张福生的脑袋晃了晃。
剩下两个人嬉笑着快速捡起地上所有能吃能用的东西,大咧咧往身后的空背包里塞去,塞完自觉往外走。
“大哥,咱们才从号子出来,你肯定憋坏了,我俩给你看守门口!你快享受吧!记得塞住那女的嘴巴!省的她瞎叫!”
他们俩挤眉弄眼,恶劣的露出满嘴黄牙,哈哈大笑起来,瞬间就消失在门外。
“老头!爷今天心情不错,你还不快滚,是想找死么?!我就数三个数……”
“独眼”阴森森的扬了扬手里的枪,脸上带着狰狞玩味的笑。
他本来还得在牢里待到老,可世道变了,前阵子狱警突然被抽调走了一大半,之后过了许久,又有狱警感染了,狱中开始混乱,厮杀不断,他带着两个跟班抢了枪,解决了所有人,这才趁乱跑了出来。
张福生怒视着独眼男,“你他么休想!”
说罢张福生猛地用身体撞向独眼男。
独眼男自大至极,没想到张福生竟敢反抗,一时愣住,待反应过来时已被撞得踉跄几步,他猛然开枪,打中了张福生的肩膀。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张福生闷哼一声,身体一晃,撞到旁边的货架上,发出一声巨响,鲜血从他的肩膀不断涌出。
“爸——!”
武晚晚尖叫着冲上前,抄起怀里的枪就上了膛,抵着独眼男的腹部“砰砰”就是两枪。
血花迸溅,引来了外面两个人。
他们瞧见中枪躺在地上颤抖的独眼男后,对视一眼,一秒都没有停留,瞬间转身横穿街面跑远了……
张福生喘着粗气,疼得满头冒汗,“晚晚,晚晚,你没事吧?”
“爸,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武晚晚带着哭腔,颤着手把人扶了起来,她的手摸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是爸爸身上的血。
“爸爸没事,咱们快离开这儿!”
张福生脸色惨白,咬着牙急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