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晏从没想过造谣居然如此轻易,就随便张张嘴,他就不行了?还得吃药?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什么就吃药!”
他立刻高声反驳:“你可不要抹黑朕!”
“再说,你说的轻松,如果是你呢?”季池晏冷眼看着谢欢颜的控诉,缓缓坐起身。
“如果你是皇帝,突然有一天和你的妃子换了身体,你难道不会想办法换回来?”
谢欢颜一滞,她当然会。
季池晏看着谢欢颜,双眼仿佛能看透人心:“如果你是皇帝,你愿意永远困在妃子的身体里?”
谢欢颜没说话,她当然不愿意。
“所以,等你有办法换回来的时候,你会选择换回来了么?”
谢欢颜心跳漏了半拍,她会。
最开始互换身体时,如果不是担心杀了季池晏,她也会死,她早就先动手为强,将季池晏弄死,以绝后患。
让这世间,再也没有谢欢颜这个人。
可这话能说么?
现在她才是那个妃子!她才是和皇帝互换身体的妃子!
最重要的,她如果现在就把身体换回来,那她只能困在后宫,谁能帮家里找证据,洗清罪名?
若是以后荣王太后故技重施,谁还能护得住家里人?
“我当然不会!”
谢欢颜努力瞪大双眼,向季池晏展示她的真诚,让季池晏看到她的诚意,铿锵有力道:“如果我爱她,我喜欢她,那我会觉得互换身体后,和她更加亲密。”
“她成了我,知道做皇帝的不易,我成了她,我知晓后宫的艰难。”
“就算有朝一日,我们换回了身体,又各回各位,我只会对她更好!”
季池晏淡淡瞥了眼谢欢颜:“可你爱我么?朕又不爱你。”
谢欢颜一噎,她怎么爱?进宫快两年了,别说侍寝,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当然喜欢了,不喜欢我能在你面前哭,我能抱着你睡么?”
她移开目光:“我才没有那么随便。”
季池晏听到她的话,看着谢欢颜低头扯袖子的侧脸,耳朵突然有些热热的。
“更何况,你做了妃子,才能确保你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不是么?”
谢欢颜突然丢出来一句,季池晏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陛下也有所耳闻吧,前朝据说有个皇帝,十二个皇子,最后一个都不是他的。”
谢欢颜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么多年,前朝皇帝都在忙些什么。”
“忙着给别人的孩子当爹么?”
“谢欢颜,你闭嘴!”
谢欢颜转头,看着季池晏,眼里都是认真:“季池晏,下次你想试试换回身体,请你提前和我说,你如果又自作主张。”
“你最好祈祷一次就换回来,如果再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你猜猜,我醒来第一件事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
季池晏冷笑:“难道是弑君不成?”
说到这,他还往前凑了凑:“来啊,杀了我,时光重置啊?!”
“哼~”
谢欢颜冷哼一声,掀开衣袍,露出裤子,伸出手,指了指下面。
“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先送你二弟归西,上断头台。”
季池晏被挑起火气,咬着牙抓住她的衣服:“谢欢颜!别忘了我死了就能重置!”
“呵,那万一缺了零部件,就重置失败了呢?”
“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
谢欢颜转身就去拿给季池晏准备的锋利匕首,对着下面跃跃欲试:“我不单单送二弟归西,我还要将这京城中最有名的兔爷儿召进宫,让他伺候伺候我。”
说罢,“噌”地拔出匕首,吓得季池晏浑身汗毛乍起。
哪怕是换了身体,他好像依旧能感受到那种疼痛,立刻飞扑过来拦下谢欢颜。
“冷静,你冷静点。”
谢欢颜不为所动,看着下面,一脸悲壮:“二弟,你先走一步。”
“我错了!谢欢颜,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一意孤行搞偷袭,我什么都和你商量,你冷静一点,给个机会。”
季池晏急的后背发凉,冷汗涔涔的往外冒:“你想想,你这一刀下去,你多疼啊,我还得自杀保住你,万一再来一次,谢家就不安全了呢。”
“二弟不重要,谢家才重要啊。”
“不能因小失大。”
好说歹说,季池晏才哄得谢欢颜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季池晏长舒了口气,太好了,他的身体,还是完整的。
“你怎么才给我升了个婕妤?”
见谢欢颜一言不发,还沉着脸,季池晏没话找话道:“我还以为你最起码能给你自己的身体升个妃位呢。”
“我倒是想直接让我身体做太后,行么?”
季池晏有些无奈,现在他对如何换回身体,依旧没有头绪。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谢欢颜的怒火。
总不好让她带着气去扮演自己。
天知道她会气到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婕妤品级还是太低了,谁都能踩一脚。”
季池晏沉思片刻:“不如就妃位吧,连跳三级,虽然太扯了些,但也不算过分,太后应该不会阻挠。”
“我还以为你能直接让我升你做贵妃,做皇后呢。”
谢欢颜冷嘲热讽:“这贵妃,这皇后,你是怕换回了身体,不好杀吧?”
“你看你,又说那话。”
季池晏赶紧过来哄着谢欢颜:“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知道,你不是贪恋皇权的人,等下次我找到互换回去的办法,我提前和你说。”
“行了,你回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就当我错付了,那咱们两人尽量晚上别睡在一张床了。”
谢欢颜开始撵人:“今天你给我敲晕了,我可不敢和你躺一起,免得半夜你又爬起来敲我一次。”
“这件事我没和你商量,是我不对,行了吧?”季池晏偷偷将匕首揣在怀里。
“什么叫做行了吧?就是你的错!”
季池晏无奈道:“对对对,我的错,我帮你写册封圣旨,圣旨得用我吧?批奏章不也得用我。”
看着谢欢颜气哼哼地坐在床上,他低低叹了口气。
等季池晏忙活完了,谢欢颜立刻让人将他送回去。
目送季池晏离开,她脸色越发的难看。
季池晏的笔迹,她要尽快临摹出来。
谢欢颜下榻,将那封通敌的信拿回床榻上,放在鼻尖处,闭着眼睛轻嗅:“这个味道,到底是谁将这封信放进爹的书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