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寿康宫出来的时候,谢欢颜心里十分高兴。
荣王想要祸水东引,把陷害谢家的事全都怪给太后,也要看太后愿不愿意。
只要太后和荣王对上,她和季池晏在中间拉偏架就好。
谢欢颜在第二天上朝时,直接将太后给的证据甩在众臣脸上。
证据一环扣一环,比荣王嫁接捏造的可信度高多了,幕后指使直指边关林副将。
上朝前,谢欢颜命人直接搜查林副将的府邸,找出北狄人送的东西和书信。
将林副将罪名直接摁死,同时让太后母家的侄子,霍小将军去接替林副将。
前朝谢欢颜打了个荣王措手不及,后宫太后直接敲定留宫人选。
“容妃你就留下吧。”
太后脸色有些难看,荣王既然想要剪除她的势力,就别怪她对荣王的人下手了。
季池晏摸着小腹,满眼含笑看着表情难看的容妃。
“姐姐没有双身子,想必也是不怕热的。”
他轻轻靠在椅子上,语气中都是炫耀和得意:“不像妹妹,妹妹双身子怕热。”
“你…”
容妃刚要发难,就听太后直接将茶杯磕在茶桌上。
“吵什么!”
太后目光不善地看着容妃,如果不是忌惮荣王,她早就将这没脑子的容妃送走了。
“谢淑妃怀了身子,心情本就烦闷,容妃怎么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季池晏低头玩着手帕,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容妃牙痒痒。
更别提寿康宫中的众嫔妃,纷纷目光对视,怎么回事?
原本太后从不插手这种嫔妃之间的口角,今日怎么训斥容妃了?
难不成,这后宫的天要变了?
回到养心殿,谢欢颜和季池晏开始制定计划。
这次出宫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去榕城碰运气。
去找那个女人。
“到时候你就在行宫里说天气炎热,闭门不出就行,咱们两个私下去找人。”
谢欢颜拿着手中的画像给季池晏看:“这个女人在梦里既然能治好荣王的头疾。就足以证明她会医术。”
“我们注意一下医馆什么的。”
商定好计策,第二日清晨,在禁卫军的护卫下,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向着长安行宫行进。
“谢欢颜,我坐不住了,我出去骑会马。”
季池晏连续在马车里坐了三天,现在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欢颜赶紧拉住季池晏:“你忘了,你现在怀着孩子,怎么骑马?”
“我先不怀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任谁白日天天在马车里坐着,一连坐三天都受不住。
天气闷热,又不能时时刻刻在马车里放冰,季池晏烦躁的要命。
“先忍忍,怎么能说不怀就不怀?”
谢欢颜有些无奈:“总不能刚出宫,你就掉胎了吧?”
话虽如此,傍晚的时候,谢欢颜也坐不住了。
直接撩开车帘出去骑马透风。
“你干嘛去?”
季池晏拉着谢欢颜,眼神提防,生怕丢下他一个人去享福。
“我去如厕。”
说完,谢欢颜转头就出去了。
如什么厕啊,当然是要出来骑马透风啊。
“呼~总算透透气了。”
就算马车里帘子都掀开,总坐在马车里也有一种憋闷的感觉。
更何况这一次出巡,她让谢府的人都跟着了。
如果不是皇帝突然去找谢将军夫人有些不合适,她真想钻进娘亲的马车里,和娘亲嫂嫂们好好亲香亲香。
“你好得很!”
季池晏透过车窗,看着谢欢颜坐在马背上,神情舒爽的模样气的直咬牙。
“说好的同甘共苦呢?!”
谢欢颜闻言对着车窗灿然一笑:“爱妃是羡慕嫉妒了?”
季池晏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道这人忒坏。
出去透气就透气,还要骑着马走在他的车架旁,生怕他看不到谢欢颜那副臭显摆的模样。
西斜的日光泛着红,打在谢欢颜的侧脸上,谢欢颜微微侧过脸眼里含笑望着他。
细碎的发丝被微风徐徐吹动,脸上带着骄傲且恣意的神情,嘴角高高扬起露出牙齿,笑的张扬而不羁,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入了谢欢颜的眼。
“笑什么笑,傻里傻气的!”
季池晏眼神躲闪,转过头伸手将车帘放下来,不去看外面的谢欢颜。
“这天可真热。”
他拿着扇子使劲儿对着脸颊扇风,想要让滚烫的脸颊尽快降温。
见马车帘子被放下,谢欢颜摸了摸鼻子,啧,季池晏变得更小气了些。
就在即将到达行宫前,八百里加急送到了谢欢颜手上。
谢欢颜坐在帐篷里,正带着笑和季池晏拌嘴,等看到奏折上的内容,她猛地站起身。
“陛下,黄河决堤,将榕城附近的城郊农田全淹了,百姓房屋倒塌,暂时还没统计出伤亡人数。”
谢欢颜几日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来人!传众臣见朕!将工部尚书给朕带过来!”
季池晏手一顿,放下筷子看着谢欢颜:“我先出去。”
谢欢颜哪里还顾得上季池晏,沉着脸看着奏章。
夏日炎炎,黄河决堤,洪水退下后,还有疫病。
等瘟疫退去,那些存活下来的百姓还要面对居无定所,赖以生存的农田被淹。
荣王等朝臣第一时间到了谢欢颜这里。
“陛下。”
众臣看着被人压在殿上的工部尚书,不知发生什么了。
“你们自己看!”
谢欢颜将奏章摔在工部尚书身上。
“朕说什么了!让你检修各地河堤,如今黄河决堤,榕城城郊被淹。”
她看着还要站出来求情的荣王:“荣王,你觉得如此玩忽职守,尸位素餐的官员应该如何处置?”
“朕又该如何对榕城的百姓交代?”
刚刚还要求情的众臣一听要给百姓交代,纷纷闭上嘴。
站队归站队,但他们也是要名声的。
名声坏了,就会沦为弃子。
“陛下…臣上个月已经将公文下发。”
工部尚书不慌不忙。
“有公文作证,请陛下允许臣回去取。”
谢欢颜对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荣王也对着人使了个眼色。
等了一会,公文拿出来,上面却空白一片。
“陛下!这不可能!陛下!臣真的写了公文。”
工部尚书满脸惊慌,可这公文一直在他身边,不存在被人换了。
谢欢颜捏着空白的奏章,垂下眸子,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泛白。
是季池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