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勾着嘴角,对谢初颜的话很是受用,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承乾街那边确实有间酒楼要转让。”
“哦?”谢初颜殷勤的给秦习添了一些茶水。
“靠近河边,只是面积比较大。”
“这个没关系,就麻烦秦公子做个介绍人……”
秦习摇了摇头,“介绍人?这个怕是不行……”
听到秦习的话,谢初颜收起了嘴角的笑,“为何?”
李熠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眼神颇为得意,“因为你面前的就是老板啊,哪儿老板自己给自己当介绍人的?”
“……”
这样的主子,江岸简直没眼看。
那酒楼哪里是什么低价转卖,明明是主子以秦习的名义高价收购的……
谢初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想来秦公子产业众多,不在乎这一方酒楼?”
“毕竟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如果需要我也可以转手给你。”说得像谢初颜是他的救命恩人一样。
“多谢……”
“先别急着谢,不是完全转手。”
“噢?”谢初颜眉头一皱,直视秦习,在秦习那双眼里,除了她的倒影,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李熠瞥了一眼谢初颜,嘴角微勾,“酒楼给你,但是我要占份额。”
谢初颜试探性的提了一句,“……一成?”
“也行。”
见秦习同意了,谢初颜愕然的看着秦习,这买卖也做?不愧是二世祖啊……
“毕竟潘大庆那边的信息,可比这酒楼重要。”
谢初颜眨了眨眼,起身对着秦习行了个礼,“那就多谢秦公子了。”
其实这也是谢初颜想要的,先得跟秦习“绑定”,她才有机会找到潘大庆那边的线索。
这个“绑定”要怎么才能更牢固?那就是得有银钱上的往来,这种与利益挂钩的合作,才是牢固的。
就算秦习自己不提,她也会想办法让秦习与她“合作”,只是没想到,秦习自己提了出来,倒省了她的事。
李熠回到自己院子,背着手好心情的走在前边,江岸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他其实有些不明为何主子会单单对谢家小姐这么特别。
李熠起初也只是觉着谢初颜这姑娘很有趣,几次接触下来也确实如此,包括她借用谢家老二的名义经商的事情,也颇为有趣。
关键是,他也才知道,飞天绣的继承人,居然也被这丫头给找到了。
飞天绣是前朝皇宫御用绣法,前朝君主有一件看似如蝉翼,实则刀枪不入的衣物,就是出自飞天绣。
只可惜,那衣服被烧毁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外人只道是飞天绣鬼斧神工,绣出来的物品可媲美活物,却不知它不被皇家追捧的真正原因。
没想到他父皇和祖父都找不到的人,居然被他找到了。
当然,这个功劳也要记在谢初颜身上。
这时,墙角传来一声哨声,江岸立刻往墙角走去,不消片刻,江岸重新出现在了李熠面前。
“主子,暗乙传来消息,说宫里有急事。”
李熠神色一凝,收起了脸上的愉悦,“回宫。”
“是。”
凛王府。
暗室内,凛王和李玄各坐一方,两人中间则跪着一人。
凛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人,“戴国边境出事了?”
“是,戴国内乱,有不少流民到了我大敬,北境那边也有些不受控制乱了起来。”
凛王身体向后靠了靠,转头看向了李玄。
“玄儿觉得如何?”
李玄看向了凛王,那张脸在烛光中尤显得莫测,“父王是想借此收拢兵力?”
凛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玄,“谢戗那边的兵力我们暂时动不了,如今,北境那边的就不一样了,老守将战死,必然会推新人上去。”
李玄皱了皱眉,“可是老守将还安在……”
凛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趣的看着自己儿子,“你怎知,他不会战死?”
李玄即刻垂下眼眸,“父王料事如神。”
“江成章去了陇西,你就去北境吧。”
听到自己父王的话,李玄瞬间握紧了拳头,但是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是,父王。”
“明日我会向圣上提起此事,你做好准备。”
“是。”
“在北境你只管做好分内之前,‘新人’那边,不用你操心。”
“是。”
凛王看着李玄,眼中有几分骄傲,果然是他儿子,有竞争就会有动力,如今倒是有几分继承人的样子了。
看来江成章这把磨刀石还是好用,既然这么好用,还是得让他在陇西做出点成绩……
李玄出了暗室,盯着有些艳红的天空出神。
江成章果然是他的威胁……
陇西。
江成章躺在陇西唯一能住宿酒楼内,看着屋顶的丝带出神。
表面上是跟他着商队到了陇西,实则暗地里被凛王委以重任。
当然,他没有跟凛王接触过,全是他父亲安排的。
那时候他才知道,父亲是凛王的下属,那么他也算是凛王府的人了?
摸清陇西的情况?
难道陇西有什么宫里那位不知道的?
江成章翻了个身,床板发出了吱嘎的声音,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根竹管从窗户外伸了进来,从竹管内飘出了一股白烟。
江成章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很快陷入了昏睡。
这时,房间内的窗户被由内向外打开,一道身材娇小的身影,灵活的钻进了房间。
他戴着黑色的面罩,偏头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得罪了那位小姐,算了,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那人虽然身材娇小,但是力气却不小,他一把拉起了床上的人,把人甩到了自己背上,拉开房门大摇大摆的出了酒楼。
就在酒楼不远处,一间名为“有为楼”的酒肆,刚入夜,周围还有些零星的路人,但是他们都不敢看那间酒肆,路过酒肆都是加快速度,生怕招惹到里边的人。
在那道扛着人的身影进入酒肆后,酒肆的门被大力合上。
柜台后一名单薄的男子瞪了关门的大汉一眼,甩了甩手上的算盘,“轻点关门!这个月都修了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