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颜和谢卫西刚把东西摆出来,就看到谢浅东独自一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你们先吃着,三哥有急事先回兵部,吃完了就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好,三哥注意安全。”
谢初颜点了点头,看着谢卫西把人送出了门。
谢卫西神情凝重的走了回来,“年哥没等着三哥,应该是有很急的事情。”
谢初颜叹了口气,“今夜警醒着点。”
“要出事?”
谢初颜看着摆在桌上的吃食,突然没了胃口,“不一定,警醒点总没错。”
“那我多吃点,万一有突发情况我有力气保护你!”
谢初颜眼底闪过一丝宠溺,“嗯,你多吃点。”
这时,翠墨从主屋走了出来,“少爷,已经收拾好了,可以休息了。”
“你先吃着,我去躺一会。”
“好。”
在谢卫西担忧的目光中,翠墨扶着谢初颜的手臂回了房间。
“小少爷,您的房间我也收拾好了!”这时谢卫西的小厮也从一旁的厢房跑了出来。
谢卫西对他招了招手,“快来吃点东西,留点力气!”
“好嘞!”
主屋内。
翠墨把屋内准备好的铜盆找了出来,准备给谢初颜简单洗漱一下,“小姐,您是不是累了?”
“有些累了,今日在茶馆可有听到什么?”谢初颜坐在床榻边,看着翠墨忙里忙外。
屋里什么东西都有,被子什么的都是新的,就连女儿家的一些胭脂水粉也有,估计是谢浅东不知道自己会女扮男装。
“那些人就聊了些八卦,说什么汪家女儿想要嫁给慕容家的儿子,慕容家的儿子又不想娶汪家的女儿,两家闹得水火不容,还有人在抱怨接收别国难民的事情。”
“嗯,知道了,准备笔墨,我练练字。”
“是。”翠墨歪了歪头,刚刚小姐不是说累了?这会儿怎么又要开始练练字了?!
不过翠墨疑惑归疑惑,对于自家小姐的吩咐那是跑得一个叫快。
等到谢初颜再次抬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也非常安静。
看着自己面前的关系图,谢初颜逐渐有了思路,打了一个哈欠,把薄被盖在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翠墨身上,便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就在谢初颜睡意渐浓的时候,汪家迎来了一名“贵客”。
汪笃屏退下人,弯着腰一脸恭敬的把人迎进了宅子里最好的院子,是的,汪家的主院都没有那个院子好。
这一路上没有出现一个汪家下人,可见汪家治下之严。
待到来人坐在了椅子上,汪笃才重重跪在了来人面前。
“属下参见主子。”汪笃匍匐在地,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心里不断猜测这位突然来北上的原因。
李熠轻轻抬了抬扇子,面上看不出喜怒,“起吧。”
“是。”
“说说吧。”
汪笃擦了擦额头的冒出的冷汗,咽了咽口水,斟酌着如何开口,这可比幼时,他爹突然考他的功课更难回答。
汪笃完全没想到这位贵人会这么轻车简行的来北境,这么路途遥远的,他就不怕……
想到这里汪笃连忙掐了自己一下,把脑中的念头甩了出去。
“矿山那边出的武器都是直接‘送’给北境守卫营的,没有经过都督府的手……”
“说点我不知道的。”李熠摇了摇扇子,偏头打量着汪笃。
汪笃抬眼盯着那人的脚背,不敢再往上看,“接探子来报,戴国许是想要铁矿。”
李熠勾了勾嘴角,冷笑了一声,“一座铁矿而已,那边可是瞧不上的。”
汪笃咽了咽口水,“许是……那件事情他们知道了?”
“这些不是你要去查清的?”李熠扬了扬眉,一座铁矿还不值得跟他大敬撕破脸,但是五座铁矿,一座金矿,外加扩大边境线,那就不一定了。
“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汪笃跪在秦习面前不敢抬头,秦习虽然面上是秦家不受宠的小公子,但是汪笃知道,秦习的靠山很硬。
不知为何,秦习的声音落到汪笃耳里,像是千年的寒冰,让他冷的直打颤。
“看在你是我亲自送过来,给你一次弥补的机会。”
汪笃是他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时送到北境来的,当时是以秦习的身份。
这人对矿山有着非一般的敏感度,探到北境许有矿山时,他就送了汪笃过来。
汪笃往上报的就是边境处五座铁矿加一座金矿,对外则只有一座铁矿,其他的都是从这座矿山底下往里掏的。
“是!!”
汪笃的脑袋在地上磕得碰碰直响,很快地上出现了一丝血迹。
“事情办好就行,你只需要记住……”李熠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落到了汪笃的后脑勺上。
“一座矿都不能丢,需要什么直接去找徐老将军。”
汪笃猛地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徐老将军会跟秦家有牵扯……
“是!”
“管好你府上的人。”
汪笃一顿,面露疑惑的看向秦习,不明白秦习在说什么。
“被慕容家安了桩子都不知道?”
李熠话音刚落,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拖着一具身着汪家下人服饰的尸体走了进来。
汪笃目光在黑衣人和那具尸体上往返流转,难掩眼中的惊愕。
“你后院里的人也筛一遍。”
李熠有些不耐了,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汪笃还做不了的话,这北境就得换人跟慕容家打擂台了。
汪笃听到后一颗一颗冷汗,滴落在了地板上,“这……这……属下失职!”
他家里,居然有秦家的暗桩?!不然秦习怎么会知道他后院有问题??
秦家,应该说秦习,到底藏得有多深?!
想到这里汪笃隐隐有些眩晕,那秦习是否知道他私藏了一座铁矿?!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思量好。什么都做不好的话,留你有何用?”
“是,是!!”
直到秦习离开,汪笃才回过神,全身瘫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第二天一早,汪笃从内打开了门,门外的阳光完全驱散不了他心中的寒意,他拖着脚缓缓走出了院子。
门内那具尸体早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