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有些搞不懂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所以……?”
“秦公子对那位是否有些了解?”谢初颜用食指指了指天上,声音刻意放低了一些。
李熠的目光移到了谢初颜的手上,白皙纤细的双手,隐约又能看见掌心处的薄薄茧疤。
“那位?哪位?”半晌,李熠才听到了自己声音。
“当然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那位了。”说完谢初颜还向对面的人眨了眨眼,那模样倒是有几分俏皮。
李熠扬了扬眉,怎么突然说到他身上了?
对面人的沉默让谢初颜认为是他非常了解那位的意思,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唇,说道:“这次的刺客,其实不是想要我们的命。”
李熠看向谢初颜,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怎么说?”
“他们应该是只是想……恐吓我们。”
秦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何以见得?”
谢初颜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答李熠的问题,“初颜思来想去,谢家唯一值得这些人威胁的,就是正在为上面那位办差的父亲。”
“你觉得是因为……皇差?”
谢初颜点了点头,“十有八九,虽不知父亲那边是何情况,想来是那些人着急了。”
谢初颜说完便看向了天空,她有些想念父亲了,也因此没有看到李熠眼底一闪而过的赞赏。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一个刺杀就能洞察出这些,她确实很聪明,普通人哪里会去研究的到底是真刺杀还是假刺杀。
谢初颜回头看向了说话秦习,不知为何,看着他有些疤痕的脸倒是顺眼了许多,毕竟她等的就是秦习这句话,“还请秦公子在那位面前提一提,家父虽征战杀场无数,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熠有一瞬勾起了嘴角,随即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请谢小姐放心,皇上自有定夺。”
不就是让他给谢家做主吗?这丫头主意还打到他身上了,还真是胆大包天!
“多谢。”
?
李熠眨了眨眼,不是,他不是没有答应吗?怎么就多谢了?!
但是看到谢初颜乖巧的躺在椅子上给他抱拳行礼的样子,李熠是有几分心软的。
既然她都如此坦荡,那他倒也没必要为难她。
“秦公子,初颜还有一事想请秦公子解惑。”
“噢?”
谢初颜垂眸,思考了一下,才开口道:“之前在赵村抓的那个人,如今他的身份可明了?”
李熠审视着面前的女子,似想要看清为何会有此一问。
谢初颜并没有躲闪,任凭面前的男人打量她,她知道秦习在权衡。
就在谢初颜以为秦习不会开口的时候,才看到他轻轻点了点头,含糊道:“有了一些眉目,与前朝有关。”
谢初颜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前朝?!都这么多年了,那些人怎么还在蹦跶?”
前朝都灭了将近五十年了,还想着夺权?!
如若上一世的幕后黑手真的是前朝欲孽,那当时的谢家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
“有权利争斗的地方,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丝毫可能性。”说这话的时候李熠眼底没有丝毫情绪,只有平淡。
蹦跶?这词儿倒是贴切,
“不知秦公子可否安排初颜与他见上一面?”
“见面?”李熠倒是有几分意外,将军家的小姐都是如此特立独行?上赶着往牢里凑?
谢初颜点了点头,“初颜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要问一问他,或许能套出更多线索呢?”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如果秦公子不放心可以让人全程跟在初颜身边。”
就在这时紧闭的院门外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两人很有默契的终止了这次谈话。
很快,院门被敲响了。
李熠的目光落到了谢初颜身上。
“是我的婢女,应是有什么事。”
李熠从怀里摸出一个面具,戴在了脸上,做完这些才对江岸点了点头。
翠墨看到开门的是江岸时,愣了半晌,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才想起往院子里走。
进院后像是没看到院中突然出现的两人一样,目不斜视走到了谢初颜面前,向她行了个礼。
“小姐。”
“怎么了?”
“刚刚李管家过来了,说是凛王世子派了医师过来,还带了不少药材。”李管家的意思是问问小姐是否愿意见一见医师,翠墨知道自家小姐没什么大问题,没有一口答应,只是让李管家先去招待客人,自己回来征求小姐意见。
李玄?
谢初颜摸着狐皮的手顿了顿,“知道了,把人请回去吧,药材也送回去。”
这一世她是一点都不想跟李玄扯上关系,除开上一世李玄那般无礼不说,就他日后那性子阴晴不定的,跟在他身边的人肯定受累。
“是。”
等到翠墨离开,李熠摘下面具,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谢初颜,“凛王世子?”
“应是世子听说了家里的事情,走走过场摆了。”
谢初颜露出了一抹笑,虽说得不甚在意,但是那笑却让李熠觉得有些碍眼。
李熠看着谢初颜一下一下摸着白狐皮的手,声音有一丝沙哑,“谢二小姐之前不是与世子相看过?”
“秦公子慎言,那只是母亲带着我们几个姐妹去参加宴会,长见识而已。”谢初颜连连否认,想看?万万不敢,她还要找机会对付李玄的未婚妻呢!
李熠的视线沿着谢初颜的手往上,最后落到了谢初颜的脸上,“噢?只是如此?”
谢初颜坦坦荡荡点了点头,“嗯,长见识。”
听到这话李熠心情仿佛好了不少,嘴角的笑也多了几分温度。
一旁的江岸暗暗松了口,他刚刚紧张得手心的都冒汗了,都已经在思考一会儿要是皇上动手,他是拦着还是帮一把了……
“专心休养,有御医在不必劳烦别的医师,我先回去了。”说完李熠便起身……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
就在谢初颜想要喊翠墨进来的时候,江岸又翻墙过来了,一脸严肃。
翻墙都翻得如此坦荡,也是没谁了。
在谢初颜疑惑地目光下,江岸放了两大个包袱在一旁的石桌上,一句话没留又消失在了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