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凛王冷哼了一声,那些学子中在朝为官的跟那老东西一模一样,油盐不进,自命清高!
男子嘴角微勾,完全不在意凛王的神色,说道:“余相乾应是被皇上请回来的,他回来后也一直称病没有上朝,想来也只是做做样子给皇上看。”
凛王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按下了刚刚冒出来的念头,“最好如此!”
他早就想除了余相乾,但是他的客卿们绝大部分都不同意。
余相乾在文人界影响力颇深,要是不明不白的去了,就怕到时候惹得一身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他最不屑的方法,余相乾给他制造了这么多“麻烦”,必须要死得其所。
“谢戗带回来的那些人可处理好了?”凛王偏头看向了一旁的黑衣人。
“回王爷,他们的家眷全在我们手上,断然不敢乱说话。”
凛王瞥了一眼黑衣人,又看了看气定神闲喝茶的男人,缓缓开口:“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黑衣人迅速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王爷,随即垂下眼眸,“是。”
“做干净点。”
黑衣人离开后,房间内只余下了凛王和那名男子。
“不知为何,本王总是有些担心这次的事情。”凛王难得对人如此礼遇,对着眼前的人,说话的语调也低了半分。
“王爷,其实这次的事情不用我们出手,有比我们更着急的人。”王离嘴角微勾,一点也不着急。
“有王先生在本王身边,本王安心了不少。”
凛王露出了轻松的神情,要不是他阴差阳错的成了王离的救命恩人,王离应该不会答应助他成事。
王离这个人年少时便聪慧异常,当年考了状元,借口游历四方增长知识婉拒了先帝赐的官位。
他年轻时着了一部《诛心论》里边的一些离经叛道之见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人极其聪明,从来没有向别人透露师承何处,锋芒毕露但是又不会让人有危机感。
他最开始是觉得这个王离太过孤傲,直到其他谋士给他推荐了那本《诛心论》才起了想要招募王离的心思。
王离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好几次都是他看到了危机中的转机,让凛王府占了主动权。
如今皇上登基不久,羽翼未丰,正是谋划的的好时机。
王离看了一眼刚刚那人离开的方向,心知凛王是铁了心想要除掉那些人,但是是否除掉那些人其实不重要。
他坐正了身子,看向对面的凛王,“此次行动只有一次机会,如若不能除掉监狱里的人,我们就必须按耐住,不能再出手。”
“一次机会?”凛王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何王离要强调只能出手一次。
“对。”王离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严肃。
“一次未果就会打草惊蛇,而且不管事成与否,尾巴都是必须舍弃。原本就与我们没什么关系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把自己牵扯进去,王爷您觉得呢?”
他既然决定帮助凛王了,定然不会毁约,对于他来说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只是因为他应了凛王,助他一臂之力倒也是非一般的体验,又有几人能参与到这种事情中?
至于凛王是否能成功,他根本没有想过,只要凛王听话,有他在又怎么会不成功?
凛王见王离神情严肃,皱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行,都听先生的!”
听到凛王的回答,王离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
京都,流霞酒肆。
与一般的酒肆不一样,流霞酒肆足足有三层楼,每层楼的空间都很大,除了一楼是敞开的大厅以外,二楼三楼都是私密性极好的隔间。
流霞酒肆虽然叫酒肆,但是他们除了卖酒,还会卖茶水和小点心,一般顾客最多的时候都是午后和晚膳以后,酒肆里时不时会有一些娱乐节目,譬如说书、唱戏等等。
但是今日有所不同,已经接近用晚膳的时间,流霞酒肆中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原因无他,只因酒肆中的说书人正在说约莫三月前的铜县地动。
只见一名说书人高坐在台上,看着台下围坐的人,嘴边的笑意越深。
“……话说那铜县县令与师爷一阵商议,决定让所有乡亲撤离到空旷安全的地带……”
“这可是非常冒险的决策,毕竟那时候的天气已经不再暖和,好在那县令平日里处事公正,深受爱戴,那县学是最早撤离的!”
“可就在这时……”
啪!
说书人拍了一下手中的醒木,看了一圈台下的人没有再开口,反而起身下了台。
“怎么了?怎么了?”
“哎呀!说呀!!”
心急的不断催促着说书人,这不着急的嘛,则趁着休息的空档与周围的人摆谈起来。
“我有兄弟从铜县那边过来,说是地震以后几乎所有人都给县府送了东西,多多少少都有!”
“那县令岂不是发财了?!”
“兄台这可想错了,那县令把那些东西全都拿出来救济孤寡了,还修缮了好些吃救济的房子!”
“真的?!还真是难得的好官啊!”
“是啊,那是真正的衣食父母!”
……
台下的有一处不起眼的小房间,正是说书人休息的房间,此刻他正拿着金条,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旁的纸条。
既然银子给够了,管他真真假假,反正听客们都是听个乐呵。
他喝了一口一旁温热的茶水,清了清嗓子起身往外走去。
“话接上回。”
“可就在这时,几名老者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找到了县令,原是几人村中有几户刺头,无论如何不愿意离开,还说服了村里的一些年轻人,与他们一同守在家中。”
“眼看快要到预警地动的时辰,这铜县的县令是非常有魄力,了解情况后直接让衙役直接去村里把人拖了出来!”
“也正是巧了,那些人刚被拖出村口,地动就开始了,慢一步那些闹事儿的村民都会死在破屋烂瓦里!”
“……所以,这铜县县令在铜县的威望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