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林夕就在一阵心悸中惊醒。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身侧，冰凉的床单上只余一道浅浅的褶皱。
床头电子钟显示05:17，窗帘缝隙透出的天光还是暗蓝色的。
\"又通宵了吗...\"林夕撑着身子坐起来，指尖触到床头柜上尚有余温的咖啡杯。
杯底压着的便签龙飞凤舞写着：\"微波炉有早餐，今天别等我吃饭。\"落款处洇开一小片咖啡渍，像是写字时太急碰洒的。
赤脚踩在地板上时，她注意到衣柜门没关严。
顾景辰常穿的那件藏蓝西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挂在门后的防弹西装——那是去年遭遇商业对手暗杀后，冷夜枭特意从意大利定制的。
厨房里，三明治的包装纸上凝着水珠。
林夕盯着微波炉转盘发呆，忽然听见智能音箱自动播报晨间新闻：\"...南宫集团昨夜突然获得境外资本注入，顾氏股价开盘暴跌...\"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是韩翊辰发来的加密相册，照片里顾景辰站在满墙电子屏前，眼底布满血丝，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配文只有三个字：【还活着】
林夕正要回复，窗外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
她冲到阳台，正看见一架直升机掠过楼顶，舱门处闪过秦御风那件标志性的军装风衣。
而小区门口，七八辆黑色越野车正无声地驶入晨雾中，为首那辆的车窗半降，露出冷夜枭指尖明灭的烟头。
微波炉\"叮\"地响起，牛奶表面结起皱褶的奶皮。
上午09:23 顾氏集团顶楼作战室
顾景辰扯松领带，盯着实时更新的全球资金流向图。
冥西泽的洗钱网络像蛛网般在五大洲蔓延，而代表南宫瑾的红色标记正在吞噬他们辛苦建立的蓝色防线。
\"东南亚的防火墙被攻破了。\"韩翊辰突然踹开门，平板电脑上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三分钟前，我们在新加坡的壳公司被冻结了所有资产。\"
冷夜枭从监控屏幕前转身，枪套在腰间若隐若现：\"刚截获的情报，南宫瑾雇了'蝮蛇'佣兵团。\"他调出机场监控，几个纹着蛇形刺青的男人正在通关。
顾景辰捏碎了第三杯 espresso 的杯子。
陶瓷碎片扎进掌心，鲜血顺着腕表表盘滴落在林夕今早发来的消息上：【记得你答应今晚陪我看话剧】
\"启动'诸神黄昏'。\"他擦掉血迹，瞳孔里倒映着熊熊燃烧的K线图，\"告诉御风，可以动用那个备用账户了。\"
中午12:47 林夕的画室
油画颜料在调色板上干涸成痂。林夕第无数次按亮手机，特别关注的财经快讯不断弹出：
《突发！顾氏集团质押全部不动产》
《神秘资本横扫股市，疑似国家级操盘手入场》
《南宫瑾现身证券交易所，宣称将收购顾氏》
画笔突然折断在掌心。
她颤抖着点开相册里昨晚偷拍的照片——顾景辰睡梦中还紧锁的眉头，床头柜上并排放着的四部手机，其中一部贴着\"紧急联系林夕\"的标签。
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林夕冲到窗前，看见管家正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为首的那个举起法院传票，阳光下南宫集团的徽章泛着冷光。
下午15:06 金茂大厦88层
顾景辰站在落地窗前，脚下是蝼蚁般的城市。
秦御风刚发来的密件显示，国会已经通过了对南宫集团的特别调查令，但需要最后的关键证据。
\"枭爷那边得手了。\"
韩翊辰突然闯进来，扔过来一部还在滴血的手机。
屏幕上正是冥西泽与境外军火商的交易记录。
顾景辰拨通加密线路：\"执行终局。\"他望向窗外，乌云正从海平面压来。风暴将至的空气中，隐约传来林夕曾经在他办公室插的百合花香气。
傍晚18:33 辰夕苑主卧
林夕机械地叠着顾景辰的衬衫，衣柜深处突然滚落一个小铁盒。
里面静静躺着三张机票：明天上午飞往普罗旺斯的头等舱，乘客姓名写着【顾景辰&林夕】，而第三张票的姓名栏被钢笔狠狠涂黑过，又补上工整的【宝宝】两个字。
电视突然开始特别报道：\"最新消息！南宫集团董事长南宫瑾涉嫌叛国罪被捕...\"
手机在此刻疯狂震动。
林夕扑向床头柜时，整座城市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她终于看清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消息
17:48 的辰夕苑
停电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
林夕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城市逐渐亮起的零星灯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顾景辰那条简短的【今晚回家吃饭】之后，再没有任何消息。
厨房里，她早已准备好了晚餐——他喜欢的清蒸鲈鱼、百合炒虾仁、一盅温着的莲藕排骨汤。
但现在，鱼已经凉了，虾仁微微发干，汤面上的油花凝结成小小的白点。
她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再发一条消息问问，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再等十分钟。”她对自己说。
19:03 顾氏集团地下车库
顾景辰的迈巴赫被三辆黑色SUV拦停。
车窗降下，冷夜枭咬着烟，懒洋洋地靠在车门上：“南宫瑾的人还在外面堵你，换车走。”
顾景辰皱眉，低头看了眼腕表：“林夕在等。”
“知道。”冷夜枭嗤笑一声，丢给他一把车钥匙，“所以让你开我的车，防弹的。”
顾景辰没接，直接推门下车：“不用。”
冷夜枭挑眉：“你确定？”
顾景辰没回答，径直走向车库另一侧的摩托车——那是他很久没骑过的杜卡迪，平时就停在这里落灰，但今天，它被擦得锃亮，油箱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别飙车。——林夕】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长腿一跨，引擎轰鸣。
夜风呼啸，顾景辰的衬衫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单手控车，另一只手摸出震动的手机——是韩翊辰的来电。
“说。”
“冥西泽跑了。”韩翊辰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凝重，“他临走前放话，说不会放过林夕。”
顾景辰的指节骤然收紧，油门猛地一拧，车速瞬间飙上一百二。
“景辰？”韩翊辰察觉到不对，“你冷静点，我已经派人去你家了，林夕现在很安全——”
电话被直接挂断。
林夕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菜再热一遍，门铃突然响了。
她小跑过去，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顾太太，我们是市局的，顾总让我们来确认您的安全。”
林夕一愣，下意识摸出手机——没有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