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梦极为愉悦的笑了起来,笑够了举起绑着绷带的手瞅了瞅,来回翻转了几次,动了动手指。也不知道被傻小子给划拉成什么德行了,好在是伤在手心,并不影响美观。
他又试着调动灵力,灵珠里还是空荡的很,只有微末灵力少的可怜。唉~!恢复的有些慢啊,不过按住小香瓜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现在的确需要休养,林清梦闭着眼睛想了几种吃香瓜的绝佳姿势,抱着养精蓄锐的心思,睡得又快又香。
凤星河到了天池边,脱了靴子就往里走。池水依旧冷的刺骨,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咬着牙走到了中间。
这是他第三次来天池泡澡。
一次偶遇了师尊;第二次是师尊带我来的,那次的水还是温热的……来之前在扶桑树上,真可惜,那会儿应该怎么摸都不会被拒绝,可我竟然全程捂着脸。
娘的咧!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啊!!”
凤星河大吼一声,整个人都泡进了水里,只有发带的末梢飘在水面上。
他的双手在水中不住的挥舞,平静的池水被搅的荡漾不止。凤星河猛的站了起来,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水珠,“娘的,为什么在水里都能看出来师尊的影子?”
“啊啊啊啊!!”
他扬着脖子嚎了两声,双手狠狠的拍打着水面,吸了一大口气,整个人又沉了下去。
凤星河全身放松向后仰倒,任凭水流把他冲下瀑布,在半空中施了个御风术,又把自己扔回了天池里。
怕林清梦醒了身边没人照顾,他也不敢泡太久,耍了两次就拎着铜盆回去了。
凤星河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整理好头发,清清爽爽的往隔壁的屋子走。
林清梦还在睡觉,呼吸均匀,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白里透着淡淡的红,嘴唇也恢复了些血色。
“师尊……师尊……”
凤星河轻轻的唤了两声并没得到回应,突然就觉得有些口渴,舌尖轻轻的舔了下嘴唇。轻手轻脚的往前走了几步,悄悄的坐到了床沿上。
我只是要摸摸师尊的额头,看看还热不热,绝对不做别的。
对,只是这样。
“呼~!”
他的手有些抖,手背缓缓的搭到林清梦的额头上,好像不烫了。
额,应该在摸摸脸蛋,万一脸蛋烫呢?瞅着就比往日要红上一些。
凤星河非常认可自己的想法,连着点了点头,吞了口唾沫,掌心慢慢的贴到了林清梦的脸上,拇指还蹭了蹭挺秀的鼻子。
又细又滑,真舒服啊!
突然,床沿好像烫屁股一般,他噌的蹦了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一溜烟的冲到了弟子院。
乔欣领着几个师弟在院子里分拣草药,一看见凤星河像头小蛮牛一样闭着眼睛往前冲,连忙兜起地上的麻布,把草药都举了起来。
“未央,跑这么快可是发生什么了?”
“师尊怎么样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
……
除了几个进城寻药、走的有些远的弟子未归,其他人都回来了。听见院子里的动静,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了过来。
“没、没、没事。”
凤星河弯着腰,双手拄在大腿上,呼哧呼哧的喘了一会儿,“师尊已经不发热了,脸色也好了很多。”
眼睛贼溜溜的转了几圈,这才直起身体咧着嘴笑道:“我就是想着师尊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下来问问有没有粥或者面汤什么的。”
一说到吃食,他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噜~”的唱起了空城计,一声接着一声响个没完。
“嘿嘿~”凤星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饿了。”
“早就准备好了。”
安莹莹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拎着炒勺,“我抓了只山鸡,煮了一锅鸡肉野菜粟米粥,一直温着呢。”
“本来是想着等师尊醒了直接就有的吃,那现在是喂师尊喝,还是……”
“有就好,有就好,我就是寻思着先备着。”
凤星河摸了摸鼻子,这本来就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说辞,总不能说自己是看着师尊就想亲,身体就拱火,才火急火燎的逃跑了吧。
再说师尊是力竭,也就是累晕的,这都睡了大半天了,应该就快醒了。
“咕噜”一声,凤星河咽了下口水,厨房里的味道有些香,“那个,安师姐,粥多么?能匀我一碗么?”
“自然,我煮了很多,快去吃吧。”
“谢谢师姐。”
凤星河龇着牙笑了笑,侧着身子闪进厨房,灶台上的大锅正冒着热气儿,掀开竹盖一看,果然煮了很多。
金黄色的粟米煮的发稠,鸡肉撕成了细丝,野菜剁的碎碎的,好像还点了些香油,这么一闻更香了。
他从架子里寻了个大海碗,盛满了之后叼着勺子慢慢往饭堂走,口水差点儿都要滴进碗里了。
凤星河一边喝粥一边在心里叹息,好色又贪吃,资质一般还是个男子,师尊会喜欢这样的自己么?最要命的两人还是师徒……唉!
优点好像也有,胆子大,色胆包天。
……
监兵神君自己御斧飞行要比护送林清梦的时候快上无数倍,从地面往上看,也只能看得见破魔斧掠过时的残影,没一会儿就到了林氐国。
林氐国西南方有一个极为富庶的内陆城镇,叫冷越镇,水刃岛就在那里。
水刃岛是个水系仙宗,名字虽然带个岛字,但是跟岛毫不沾边,四周连条小河都没有。
因为晚来了两日,监兵神君也就是随便来看看,寻思着要是正事已经说完了,他就直接回浮玉山,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水刃岛在林氐国地位不低,独个儿宗派霸占了整条街道。高耸的门楼巍然屹立,两旁的石柱上盘着巨龙,朱红的大门镶嵌着纯金的门钉,门环赫然是两个黄金龙头。
叩叩叩——
纯金的门环,敲起来声音都比铜的好听。
监兵神君平日里很少和仙门走动,上次来水刃岛还是几十年前的事,那时现任的这个冯岛主还没出生呢。
“你是哪个?”
开门的小弟子穿着一身湖蓝色云锦鹤氅,上下打量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这人穿的还算富贵,但是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连个随从、弟子都没有。“可有请帖或者拜帖么?”
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语气更是傲慢。
监兵神君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摇了摇头,皱眉道:“没有,本……”君是监兵神君。
他们的帖子送到了浮玉山,那时候他正在太华山做客,所以帖子根本就没到他的手中。
“走走走!”
小弟子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不断地摆手驱赶,“岛里有贵客在,快走快走,冲撞了你可担待不起!”说完就要关门。
监兵神君一把将门推开,怒喝一声,“这就是你们水刃岛的待客之道么?”说完召出破魔斧重重的敲在地上,“不认识本君,那么可识得本君的斧子么?”
“哎呦妈呀!”
小弟子被厚重的大门撞翻,往院子里滚了两圈才停住,哎呦着爬起来刚想喊人,看着那把巨斧有些傻眼,说话也不如方才利索了,“您、您难道是监兵神君?不是说您不、不来了么?”
“呵!若是不欢迎,本君走了便是!”
“不敢,不敢,神君恕罪。”小弟子换了一副嘴脸弯着腰道歉,恭恭敬敬的指路:“都是弟子有眼不识泰山,您这边请。”
监兵神君冷哼一声,也没有过多计较,跟着他往前走。
一进了大门,四面围墙之下挖了丈许宽的水道,看来是为了呼应这个“岛”字。水道内布置的宛若小河,细沙铺底水草盈盈,养了许多鱼虾。四周皆是流泉白石,奇松异草,点缀得生机盎然。
脚下是一条石板路,蜿蜒通向前方,放眼望去是一座座错落有致的飞檐楼阁,还有一些亭台假山,俱是富丽堂皇。
难怪一个小小弟子都敢这般傲慢,看来这水刃岛是有权有势又有钱。
监兵神君被引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如此一来,五神山首座就到了四位,只有林清梦没来。
大厅里站着几名弟子,监兵神君等了好一会儿,穿着跟水草成精一般的岛主冯羽年才堆着笑脸从里面出来,“冯某人见过监兵神君,有失远迎,神君切勿怪罪。”
监兵神君看冯岛主一身堆堆叠叠的绿色绫罗珠翠,只觉得闹眼睛,好好的一个俊朗男子,非把自己打扮成开屏的孔雀。
十分嫌弃的后退两步,监兵神君抬手制止孔雀靠近,沉声道:“勾陈神君可走了么?你相邀到底所为何事?”
他看了给勾陈的那张请帖,说什么仙宗大事,共襄盛举。
“两位神君,还有梓恒仙君都在内院休息呢。”冯岛主还想上前,但是被胳膊挡着,只好作罢,“人还没到齐,还有两位宗主没来。”
“神君,要不?您先到内院上房歇歇?跟几位神君聚聚?”
除了五神山的首座,冯岛主还邀请了十位仙门的掌门人,眼下人还没有到齐。
监兵神君皱着眉点了点头,“嗯,有劳带路吧。”
他都后悔来这一趟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勾陈神君宽宽心,免得总惦记着苕水的事。
四位神山首座相聚,屏退了外人,监兵神君娓娓说了苕水之事。勾陈神君见另外两人不明所以,又做了补充。
梓恒仙君听了之后苍老的脸上笑容褪去,隐隐有些发黑,这也没什么,毕竟苍梧山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执明神君倒是轻笑几声,流露出欣慰的神色,“浅予果然是万年难遇的奇才,又这般心怀苍生,这是九州百姓的福气。若是没有他净化苕水,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
勾陈神君点头附和,“浅予当真是不错。”
“他是不错。”监兵神君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只是到底年轻,徒弟教的还差些火候。”
梓恒仙君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