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的边境宫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好似这深宫内的诡谲风云,变幻莫测。此刻的竹溪正静静地伫立在太子的床前,她身姿婀娜却透着几分清冷,仿若幽暗中独自绽放的寒梅。一袭月白色罗裙,裙摆轻拂过地面,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发出簌簌的细响。竹溪的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太子,眼眸深处却难掩一抹急切。太子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地躺在锦被之中,眉头紧蹙,那紧蹙的眉间仿若藏着化不开的哀愁,仿佛沉浸在无尽的痛苦梦魇里,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知。
“云公公,”竹溪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宛如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不留下一丝痕迹,“太子这边,奴婢就不打扰了,望太子殿下能早日苏醒,重拾往昔的风采。”说罢,她轻轻抬起眼眸,目光扫过太子毫无生气的面庞,心中暗自叹息,这其中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何时才是个头。
小云子身着一袭暗灰色太监服,那服色在这华丽的宫殿中显得格外低调暗沉,衬得他面容清瘦,眼神透着几分精明,恰似一只时刻保持警觉的老猫。他微微弓着身子,赶忙应道:“竹溪姑娘客气了,如今您有何打算?要去往何处?”话语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在竹溪脸上打量,似是想要窥探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竹溪轻轻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被风一吹就会落下泪来,她似是强忍着悲痛,轻声抽噎了一下,继而说道:“我家主子既已仙逝,我这做下人的,留在此处也没了意义。”说到此处,她微微停顿,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求云公公可怜可怜我,给我安排一辆马车,再赏些吃食,好让我能顺利回去,日后也好有个念想。”实际上,她心里却在暗自埋怨:都怪这个倒霉的太子,在这儿要死要活,伤心过度晕倒也就罢了,还害得我被困在此,走都走不了,真是麻烦。这里,就像一座华丽的牢笼,把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小云子微微点头,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和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看不出丝毫破绽:“姑娘放心,咱家这就安排人给您妥妥准备好,您这会儿便可动身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心领神会,匆匆退下安排去了。
竹溪再次欠身行礼,莲步轻移,缓缓地退了下去。出了宫殿,阳光一下子洒在她身上,却并未驱散她心头的阴霾。她一眼便瞧见庭院中早已备好的马车,那马车朱漆锃亮,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帷幔随风轻轻飘动,像是在召唤她远离这是非之地。竹溪快步走上前去,对车夫说道:“车夫大哥,劳烦您了,这马车我自己会驾驶,您且回去吧,不必跟着我奔波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口吻。
车夫是个憨厚朴实的中年汉子,他挠了挠头,面露关切:“姑娘,您一人上路可得千万小心,路途遥远,这一路山高水长,若遇上什么事儿,一定得找个安全的地儿求助,您一路保重呐。”说罢,还不放心地多看了竹溪几眼,眼中满是担忧。
竹溪微微点头致谢,车夫转身离去后,她利落地翻身上车,握住缰绳,马鞭一挥,马车辘辘前行,扬起一阵轻尘,她迫不及待地向着宫外奔去,像是要将这宫闱中的纷纷扰扰统统抛在身后。马蹄声哒哒作响,仿佛在为她奏响一曲自由的乐章,而她的眼神愈发坚定,心中暗暗发誓,此次离去,便再也不会踏入这令人窒息的太子身边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