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贾东旭吃得寡言少语,不管谁问他什么,他都避重就轻,没给出个痛快回答。
等贾东旭走了,屋里就剩下易中海、聋老太太和一大妈。一大妈先开了口,叹气说:“这孩子咋这么拗呢,一顿饭下来,啥都没问出来。”
易中海在一旁微微叹了口气,没说话。
聋老太太却提高了点声音,淡淡地说:“这孩子随了他妈,跟年轻时候的贾张氏一个样。”
易中海和一大妈听到这话,一大妈感慨道:“老太太您这话在理,不过现在看来,这孩子对秦淮茹的事儿还真是放不下。”
聋老太太带着几分无奈地说:“我之前就跟你们讲过,贾家的人啊,就没一个心思单纯的。”
一旁的一大妈也跟着点头,满脸都是无奈。
聋老太太才接着道:“不管咋说,咱今儿说了这么多。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应该能明白咱们的意思。”
一大妈和易中海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没了之前的乐观。
贾东旭回到自己屋里,本来两手空空回来,还想着问问今天老一家做了啥好吃的。
可一瞧儿子情绪低落,低着头直奔床铺,像是要休息的样子,他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贾张氏忍不住问:“儿啊,今天到底咋啦?咋看你没一点精气神儿呢?”
贾张氏连着问了两遍,儿子贾东旭每次都回答:“没什么。”
贾张氏听着贾东旭的话,皱了皱眉,随后问道:“东旭啊,秦家那些钱,老易咋说的?虽说我没再找后院秦淮茹的麻烦,可之前花的那些开销,他们得负责啊。老易却让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钱我肯定得要。”
贾东旭一听,皱着眉头劝母亲:“妈,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别再提了。”
贾张氏一听儿子这话,感觉不对劲,直接追问:“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跟那个死丫头有关?”
贾东旭赶忙摇头:“没有,您别多想。”
贾张氏养了贾东旭二十来年,太了解儿子的脾气了。
贾东旭越是急着否认,她就越觉得这事和秦淮茹脱不了干系,于是不依不饶:“你老实交代,是不是那个死丫头又惹你了?”
贾东旭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有。”
贾张氏冷哼一声:“还说没有,我还不了解你这孩子?除了秦淮茹的事,啥事儿能让你这么看不开?我就奇怪了,你咋对那秦淮茹这么上心,以前也没见你对哪个女的这样啊。”
贾张氏继续追问贾东旭:“那个死丫头是不是又招惹你了?她是不是知道你是厂里最年轻的三级工,所以又对你有想法了?”
贾东旭无奈极了,一边摇头一边解释:“真没有。”
可贾张氏根本不管他的否认,自顾自地说:“看来这个死丫头不想好好过日子,明天我非得找她说道说道不可。”
贾东旭太清楚自己母亲的脾气了,知道她可不是开玩笑,真会去后院找秦淮茹麻烦。
他赶忙劝道:“妈,您别去找淮茹的麻烦了,她也挺不容易的。”
贾张氏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你爸走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就因为这个秦淮茹,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我去找她麻烦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你!你看看你,作为厂里最年轻的三级工,以后还得找对象呢。要是这事儿处理不好,大院里的人不得看你笑话,谁还愿意嫁给你啊?”
贾东旭听了,只能摇头说:“妈,您就别操心这事儿了,我真的没事。”说完,他也不给贾张氏再开口的机会,直接钻进被窝,把头蒙了起来。贾张氏看着儿子这样,也只能暗自摇头。
此时后院。
王富贵和秦淮茹早就吃完了饭,先后洗完澡,早早地躺在炕上。
晚上有点凉,两人盖着一张薄被子。
秦淮茹时不时地叹口气,王富贵看着天花板,问她:“咋了?又在想贾东旭那事儿呢?”
秦淮茹没回答,只是又叹了口气。
王富贵扭头看向她:“你这是干啥?难道你对他还没放下?”
秦淮茹一听,立马坐起身,伸手在王富贵胳膊上掐了一把:“胡说啥呢!”
见她开了口,王富贵干笑一声:“那你一直不说话。咱们结婚虽说不算长,但也不短了。那贾东旭明显就是心里不服气,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管他干嘛。只要他不来招惹咱们,咱也别搭理他,你说呢?”
秦淮茹听了王富贵这番话,微微点了点头:“唉,不是我想管,是那贾东旭时不时就摆出一副我对不起他的表情,看着就让人心里不得劲。”
王富贵挺理解秦淮茹的感受,毕竟那些狗血剧里都是这种桥段。
他安慰秦淮茹:“这事儿好解决,你只要果断点,说话硬气些,别给他留幻想的余地,他慢慢就会离你远远的。”
秦淮茹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觉得王富贵说得有道理,便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王富贵说:“这还不简单,以后贾东旭要是找你说话,你别理他,他说啥都当没听见。你就把他当空气,他心里自然就有数了。”
秦淮茹忙不迭地点头:“这办法好,到时候我就这么做。”
王富贵拉了拉秦淮茹的手:“夜深了,睡吧。”
秦淮茹听着王富贵这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语气,脸一下子红了,微微低下了头。随后,王富贵把秦淮茹拉进怀里,两人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明媚。秦淮茹做好饭准备出门上班,还不忘叮嘱王富贵:“你可别偷偷出去买东西啊。”
虽说王富贵说自己没钱也没票,可秦淮茹总觉得他藏了私房钱。在村里,男人藏私房钱的事儿不少见,秦淮茹倒也不是特别介意。
可王富贵要是一下子藏个几斤肉票、十多块钱,那可就是一笔巨款了,这就让她有点不高兴。要是王富贵就藏个一两块钱、几张车票,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计较了。
秦淮茹走出后院,来到中院。
这时候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她去轧钢厂刚刚好,休息几分钟就能开工。
大院里大部分人出门都比她早。等秦淮茹走到大院门口,就看见胡同口贾东旭站在那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贾东旭看到秦淮茹出来,赶紧招手,嘴巴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秦淮茹一看到贾东旭,脑子里立刻想起昨天王富贵给她出的主意。于是,她脸色一板,目视前方,径直往前走。
贾东旭见秦淮茹走近,心跳都加快了,赶忙打招呼:“淮茹,早啊!”
可秦淮茹就像没听见一样,直接和他擦肩而过,理都没理他。
贾东旭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眨了眨眼睛,对着秦淮茹的背影喊道:“淮茹!淮茹!”连着喊了两声,秦淮茹却连头都没回,只是加快脚步,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