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婶发现于清清不见了,着急的满屋子找,正准备出去找呢,于清清鼓着一口气回来了。
“你这是又去哪了?一天天都不消停,天黑路滑的,你还怀着我的大孙子呢,就不能好好在家里养胎?”
哈婶看到于清清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忍不住嘀咕。
这个于清清总是不识好歹,他们家对她好吃好喝的供着,一点活都不用她干,还这么闹腾。
不看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她自己出事没啥,累及了她的大孙子,她还怎么活?
于清清心烦的很,见到这个老虔婆就更烦了。
“心烦出去走走,怎么了,这都不给吗?我是怀孕了,不是犯法了,在你们这里又不是坐牢!”
“你管我干嘛!”
哈婶气的一噎,脸色都青了。
于清清摔门回了房,把门摔的山响。
“这小贱蹄子,作天作地的,要不是看在我大孙子的份上,我早就撕了她的脸!气死我了!”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她好看的!”
哈婶回到屋里骂骂咧咧的,哈叔吸着旱烟皱着眉头,“别叨了,被她听见又闹了。”
他是真怕了于清清这个人了,疯起来比隔壁村的疯子还颠。
他现在也奢望什么了,只要她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好。
再忍忍吧。
“我不骂出来,我心里堵得慌……”
这边吃饱喝足后,几人也就各回各家了。
于微让他们把各自钓来的鱼带回去,他们都没要。
“微微,烤鱼好吃,我今晚吃了好多,这鱼我就不要了,不然下回我都不好意思再来了,我先走啦!”
徐向红打了个饱嗝道。
“我送你回去!微微姐,鱼我们也不要了哪有又吃又拿的?”商北力挠挠头道。
商南力也坚决不要,今晚兄弟两人吃的也差不多是钓上来的鱼一样多了,而且还这么好吃。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呢。
没想到这个于知青长得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城里姑娘,厨艺竟然这么好。
心里替商云霖这个堂哥找到心仪的另一半而感到高兴。
“云霖哥,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于为国和于为党洗洗脸,洗洗脚,也都回屋歇息了。
本来两人说要送于微回去的,被于微拒绝了。
也就两步路的事,这么多人送她,搞得跟皇帝出行似的,太夸张。
次日清晨,于为党起来的时候,于为国已经不在屋里了。
于微觉得自己冬天爱睡懒觉罢了,没想到在部队作息规律的二哥睡得比她还晚。
睡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起床。
“小妹,大哥呢,怎么不见他,去哪儿了?”
于微扒拉着杂粮粥回道:“见人。”
“小妹,一大早的,你咋骂人呢?”于为党急了。
这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见人怎么了?我什么时候骂你?”于微无语了。
一脸不解地看着于为党。
不仅于微不解,商云霖也愣了。
“贱人不就是骂人吗?你二哥我这么正直善良,高大帅气的,怎么就成贱人了?”
于微神色一愣,差点没被杂粮粥噎着。
“我是说大哥出去见个人,不回来吃饭了,是见人,不是贱人。”
“哈哈哈……”
两小只和商云霖都没忍住笑了。
于微无语扶额,她这二哥脑回路怎么这么神奇呢。
“嘿嘿,我还以为你骂我呢,小妹你说话就不能多说两个字?”于为党干笑两声尴尬的道。
于微:“嘴巴没空,吃着呢。”
于为党:“……”
于为国此时正在跟以前的战友在国营饭店吃饭叙旧呢。
这位战友名叫张国权,前两年转业回来,现在在县公安局当公安。
于为国上一次过来这边的时候就想来找他的了,但是想到于为党还在泸市那边等着他,时间紧,所以就没去找。
现在决定留在这边跟妹妹过年,所以趁着空闲就出来了。
“老于,之前你说咱妹妹在我们这边下乡,没想到你今年也跟过来了,以前没见你休假往家里跑呀。”张国权打趣道。
桌上是红烧肉,白菜炖粉条跟白面纯肉饺子,于为国吃了个饺子笑道:
“以前不是不想回家,是不想回那个家,现在妹妹来了这边,自然要过来看看了,以后还得要你多加照顾呀。”
之前于微刚过来这边下乡的时候,于为国就想起了张国权,也给他写信希望他能照看着自己的妹妹。
张国权是知道于伟为国有个妹妹的,虽然少见他回家探亲,一年到头都待在部队里,但是却时常给妹妹邮寄东西。
可见心中对这个妹妹是很在意的,当下就答应了。
“那是当然,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你放心,对了,说起妹妹,之前有个案子,也有个姓于的女同志,好像叫于……于什么来着,对了!叫于清清,告人对她耍流氓,当时我就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咱妹妹呢。”
“这案子真是让我记忆深刻,那个于清清也是个厉害的,那二流子想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儿,却被她把命根子给割了下来,最后又跑来报公安,直接把那二流子下方农场了,巧的是,也在咱妹妹下乡的大队,应该是一起来下乡的知青了。”
于为国闻言皱起了眉头,心情起伏了一下,脸有些小烫发红。
他都不敢说那二流子的牛牛是被自己那柔弱娇小的妹妹和那准妹夫给割的。
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也不敢想,小妹竟然这么敢想敢做。
张国权看着于为国忽然不说话,关心的问:“咋了?那于清清你也认识?”
于为国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道:“我爸的女儿。”
张国权差点被噎着,“你妹妹?”
好家伙,这女同志竟然也是于为国的妹妹?之前怎么没听他说过呢?
“不是我妹妹,我只有于微一个妹妹,她不是。”
……
张国权懵圈了都,“你爸的女儿不是你妹妹?你给我玩什么文字游戏呢?”
于为国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她是我爸跟后妈生的。”
张国权明白了,识相的不再追问,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他见过了那于清清,根据局里的信息记录,今年是十八岁,之前听于为国也说过,他妹妹于微今年也是十八岁。
这事儿到这就不言而喻了。
也难怪于为国对这个于清清没感情,合着这是他爸背着他亲妈在外面找的相好生的。
还是在他妈没去世的时候就变心了。
要他也不认。
这也让他明白了这些年他总是不爱回家探亲的原因了。
”兄弟,你放心,她不是你妹妹也不是我妹妹,咱们就只有于微一个妹妹,以后只要我在,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咱们妹妹的。“
张国权保证道。
泸市这边,于北堂也是在于为国和于为党离开后两天才从别人嘴里得知两人回来了,而且这次回来并没有来找他这个父亲,而是去找了一些以前的邻居朋友,问了十八年前的事儿。
于北堂先是一气,随后又是一惊。
这两个竖子,肯定是来查他们亲生母亲去世的事儿了。
心中想着这件事儿,于北堂站岗都是心不在焉的,这俩小子真是翅膀硬了。
于北堂越发的觉得两个大儿子把控不住了,原以为他们去当兵也就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以前在家就一天天的闹腾。
没曾想这两竖子真让他们混出头了了,自己竞争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把这个副字摘掉,这两人不声不响的就当上了他渴望多年的营长。
真是气死他了,现在还敢回来查他老子!
于北堂心里深深的懊悔,当年的决定是不是真的错了。
现在自己都这样了,本来想着两个儿子可以靠一下,要是真被他们查出点什么来,他们还能认他这个父亲吗?
于北堂一回到家里就又问张叶妙。
“当年的东西真的都销毁了吗?”
张叶妙被他再次问起,有些心虚,“当然销毁了,我怎么回留着它。”
“你确定?”于北堂不放心的想要再确定一下。
“我……当、当然确定呀。”
张叶妙眼神躲闪了起来,于北堂捕捉到她的不正常,心中咯噔了一下。
“你老实跟我说,到底销毁了没有?”
张叶妙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呀?这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要是真能发现,早就被发现了。”
“现在还没有什么事儿发生,但是为国和为党这俩小崽子回来查了!他们这么多年回来都没来找我这个爸,一回来就查当年的事儿,肯定是怀疑了,你老实告诉我,当年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都处理了?”
张叶妙心中一凛,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神色也紧张了起来。
“他们回来了?那……那查到什么没有?”
于北堂把她那害怕的样子尽收眼底,心中更加觉得张叶妙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他。
“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吗?”
“我……北堂,我……之前偷偷把那张药方藏在了赵素的嫁妆箱子里……”
“什么!!”于北堂震惊的瞳孔地震,都要尖叫出来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叫你销毁销毁,你咋就这么喜欢收藏呢?现在那药方在不在箱子里?”
“不……不见了,被小偷连带着金子全部都偷走了。”
“你!”于北堂要被她气死了。
“北堂,换个角度想这也是好事,小偷哪知道那张纸是什么东西,说不准早就丢了。”
“那万一他识字呢?”于北堂没好气道。
张叶妙心里也难受,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真是愁死她了。
“不是……那纸现在又不在我们这儿,就算被人知道那药方有问题,也不能说明是我们的呀?”
张叶妙这么想着,又心存侥幸起来。
“再说了,那纸是在赵素的箱子里的,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一口咬定是赵素的不就行了吗?我们根本就不用怕。”
于北堂摸着胡茬默了默,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算了,这事儿以后都不许提了,两竖子已经离开了,应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来。”
于北堂自我安慰道。
张叶妙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厨房做饭,吃完饭她还得洗衣服呢。
这段时间她在隔壁邻居的介绍下接了一些洗衣服的活,能赚些钱补贴家用,省点话,多攒一两个月,还能给自己的儿子邮钱了。
她不能输,她千方百计嫁给了于北堂,不能在这个时候输了。
张叶妙看着自己手上冻的紫红的手,关节处都又又红又肿,又痛又痒的,难受极了。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了,只要她的女儿清清嫁进了厉家,于北堂迟早能恢复原位,甚至还能官升一级,她就还是营长夫人。
赵素,你永远都是输了。
她之前可听清清说了,于微找了个泥腿子当对象。
这辈子就留在那个山卡拉里吧。
于北堂就没她这么乐观了,因为他知道于清清现在的情况,这死孩子竟然怀一个二流子的孩子。
这事儿于北堂都不想说,实在是丢人。
再加上这段时间心情郁闷,工作也比以往忙多了,有时候一周都回不了一次家,所以这事儿他就没跟张叶妙说。
这些天看她都出去找活干了,没有一见他回家就各种叨叨。
于北堂决定这事儿还是不跟她说,免得又发疯起来,受罪的还是他。
再说了,告诉她了也没有办法,这肚子里都有了野种了。
于北堂瘫坐在椅子上,对自己的这两个女儿真是恨铁不成钢,大的找了个泥腿子,小的跟二流子纠缠不清,还怀上了。
丢脸不止,还断了他的前程。
想到这儿,于北堂觉得自己以后还得靠小儿子,两个大儿子从小就跟他离心了,靠不住,但是可以利用。
除夕这天,于微早早就起来了。
这天要贴对联,贴窗花,还要吃饺子,吃一年里头最丰盛的年夜饭。
于微这几天都是一早过去商云霖家里吃早饭的,吃完了早饭,商云霖就拿出了自己昨天买的红纸来。
“二叔,要写春联了吗?”
“二叔,是要去找赵爷爷写吗?我和哥哥可以去!”
两小只顿时就兴奋了。
看着这红红的春联就感受到了春节的喜庆。
“要找别人来写?不用呀,我就会。”于微走到桌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