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小姐......”小瑶哆哆嗦嗦地开口,声音里满是畏惧与不安,可话还没说完整,江婉就像被点燃了火药桶,猛地扬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她满眼无辜。
“贱人!”江婉咬着牙,恶狠狠地骂道。
小瑶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一偏,整个人都懵了一瞬,缓过神后,她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抽抽噎噎地开口,想要为自己辩解:“我……我没……”
可话还没说完,江叶柔也跟了风似的,同样扬起手,一巴掌又甩了过去。这一下,她彻底没了声响,只能呜咽着,满心委屈却又不敢再出声。
江婉和江叶柔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将今天验身时积攒的所有怨气,一股脑儿全都发泄在了小瑶身上。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骂骂咧咧,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就在这时,江明轩正巧路过。
他远远瞧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欺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也顾不上许多,慌慌张张地推着轮椅,朝着这边赶来,边赶边焦急地喊道:“二位姐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江婉听到声音,停下动作,抱着胳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连个正眼都没给江明轩,只是嗤笑一声,说道:“教训丫鬟,怎么了吗?你也要多管闲事吗?”
小瑶看见江明轩来了,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躲到他身后,娇滴滴地哭着,“二少爷……”
那声音又软又委屈,听得江明轩心疼不已。
“二位姐姐,小瑶如今的卖身契已经在我手里,她是我一个人的丫鬟,你们要教训她,怎么也要和我说一声吧?”
江婉一听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你居然给这个丫鬟赎身了?你哪里来的银子啊?你姨娘都已经被卖了,你该不会是偷家里的吧?”
“我没偷没抢,是我和嫂嫂借的。”江明轩急忙解释。
“嫂嫂嫁给了我哥,那便是我们江家的人,她的钱财也是我们的,你和她借,那不就是用家里的钱吗?”江婉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尖锐,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向江明轩。
江明轩皱了皱眉头,终于忍不住反驳道:“二姐,我是爹的亲生骨肉,是江家的二少爷,我用一点银子怎么了?”
“家里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本来日子就过得艰难,你还花那么大一笔钱在这种贱东西身上。”
“小瑶不是贱东西,她即将成为我的妻子,你们以后说话注意一点。”江明轩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地宣告。
“什么!”江婉和江叶柔都傻眼了,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你疯了吧?”
“怎么娶这样的女人?”
“我们绝不答应!”
“你等着,我这就告诉爹爹去。”
江婉拎着裙摆,转身就像脚底抹油般飞一般地跑了,江叶柔也赶忙紧跟其后,生怕错过什么后续的热闹。
小瑶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神色担忧地回过头,看向江明轩,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滚落下来,“二少爷......”
“别怕,就算我父亲找我,我也一定会娶你的,以后我会护着你的。”
闻言,小瑶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在心底默默想着,难道自己这辈子,真的就要这样嫁给江明轩了吗?瞧着眼前这个双腿残废的庶子,她只觉得满心委屈,江明轩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完全配不上自己,可事到如今,她也别无他法,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一会儿,江明轩就被江元亮叫去了。
往昔江元亮的屋子里,总是点着许多蜡烛,把房间照得亮堂堂的,可现在却只剩下寥寥几根,光线昏暗,更衬得屋内一片冷清与破败。
“父亲.......”江明轩轻声唤道,声音在这略显压抑的空间里回荡。
背着手站着的江元亮,听到声音后缓缓转过了头,他的眉毛竖了起来,眼中满是怒色,似乎心里憋着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刚才我听婉儿说你要娶小瑶?”
江明轩没有丝毫犹豫,很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我不答应!你好歹也是我的儿子啊,怎么能娶一个丫鬟?再怎么说你也应该像你哥哥一样,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商之女!”
“父亲,我们江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风光了,现在能把债还清楚,日子过下去都是谢天谢地,富商之女又怎么可能会嫁给我这个庶子?”
江明轩的这句话,宛如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哗啦”一下,无情地浇在了江元亮身上。刹那间,他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失了力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曾经身为京城富甲一方的商人,如今竟落魄到要靠儿媳妇的嫁妆维持生计这般田地。
“听说你还是和林氏借了钱,赎小瑶的对不对?”
“是的,这笔钱,我会还给嫂嫂。”
“算了吧,你如今双腿残废,又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我的屁。这笔钱你不用还了,但是从此以后你和江家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等你办了婚礼之后就和小瑶搬出去吧。”江元亮一脸嫌弃,话语如冰刀般锋利。
江明轩顿时愣住了,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心中的愤恨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却又不得不竭力克制。
“爹,你狠心的把江梨卖了,那是因为她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可我是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无情?”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带着满心的委屈与愤怒。
曾经,他庆幸江家众人只针对江梨,自己能在这夹缝中过着看似岁月安好的日子,却没想到,如今自己也会有被无情抛弃的这一天。
江元亮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心虚和愧疚。他本就是个自私自利之人,若不是这般,又怎能靠赚黑心钱成为这城中最大的富商?
他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