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乾屹见她呆滞没什么反应,顿时急了。
按下床头呼叫铃的同时,一把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手。
“云浠,别怕,不会有事的。”
感受着他掌心的干燥与温热,无波无澜眸底突然涌上了一股热意。
这算什么呢?
一方面和小情人借着出公差的机会度假,一方面又跑到她这儿来拉拉扯扯。
想像古代君王那样,两女共侍一夫?
无论是碗里的还是锅里的,都舍不得放弃?
云浠觉得可笑,心底一片潮湿。
下意识想把手从他掌心里抽离出来,恰在这时医生护士蜂拥而至,邵乾屹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她。
云浠借机将手缩了回去,被他掌心覆盖过的手背仍觉得一片火热。
那感觉,就仿佛有火苗隐隐在她手背上跳跃一样。
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邵乾屹眉头紧锁,第一时间跟主治医生介绍她的情况。
“从醒来就不说话,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是不是缺氧时间太长伤及了大脑?”
云浠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动。
就不能盼她点儿好?
医生很快给云浠做了检查,得出结论,“没什么大碍。”
邵乾屹面色难看,严重怀疑这位医生的专业能力,“那她为什么一言不发?”
医生得罪不起这位爷,抹着额头上的汗珠,战战兢兢道:“可能是受惊吓导致,必要的时候建议您给太太请心理医生看看。”
云浠:“···”
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跟邵乾屹说话罢了。
没想到还引出了心理疾病。
再说下去,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毛病来呢。
红唇微动,她刚要出声,就见邵乾屹发火道:“还愣着干什么,把最好的心理医生找来!”
他一发火,整个病房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不用麻烦了···”云浠不愿牵连无辜,及时开口阻止。
见她终于出了声,邵乾屹暗藏怒意的眸子明显一亮,情不自禁唤她,“云浠···”
候在边上的医生、护士偷偷地松口气,很有眼力地退了出去,留他们夫妻二人说贴心话。
云浠紧盯着病房那扇门,瞧见彻底被关上,这才冷清开口:“你走吧。”
邵乾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这儿守了她一天,听到的第一句话竟是赶他走?
眉心微皱,目光沉沉,明显不悦。
可他想到那些无良记者乱写的内容,自然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他上前一步,耐着性子与她解释,“网上那些都是乱写的,我与贾沅薇只是偶遇,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些日子我日日与你通电话,怎么可能和她度假······”
云浠轻扯嘴角,掀起几分若有似无的讥笑。
稀奇!
真稀奇!
今天居然也长嘴了,知道与她解释了?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世界这么大,如若不是他把地址告诉了贾沅薇,她又如何能与他偶遇?
还是那句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贾沅薇为何不和别人去偶遇,偏偏和他?
算了。
云浠身心俱疲,没心情也没力气关心他这些烂事。
她麻木地闭上双眼,轻轻叹息,重复那句:“你走吧。”
邵乾屹蹙眉,盯着她似死心一般的苍白小脸,眸底情绪逐渐变浓,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揣进口袋狠狠握拳。
良久,
情绪被他慢慢消化。
藏在口袋里的攥成拳头的手一点点松开,紧蹙的眉头也一点点舒展。
他凝视着双眸紧闭的云浠,斟酌用词,“其他那些事,等你病好了再说。”
云浠仍闭着眼睛,声线嘶哑低缓,却带着难以商量的倔强,“没什么好说的。”
顿了顿,她缓缓睁开眼,微冷的眸子沾染了些许水雾,湿漉漉的。
她迎上他的目光,“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让程律师重新改下协议书内容,把字签了吧。”
邵乾屹努力压制的火气,再次被勾了起来。
他盯着她,狠话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可看她这副羸弱不堪的模样,于心不忍。
最终硬生生把怒气给咽了回去,痛痛快快答应她,“行!我吩咐下去。”
云浠苍白无血色的唇微勾,添了一抹笑意,“那我先谢谢邵总了。”
她是懂如何气人的,邵乾屹一再隐忍的脸色变了又变,转身带着一身寒意走出了病房。
伴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云浠合上了双眸,一行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了下来。
···
她以为邵乾屹肯定就这样走了,哪曾想就在她费力下床想去个卫生间的时候,病房门再次又被推开了。
他手里拎了一个保温桶,还有一盒水果。
见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地上打晃,立马放下东西过来搀扶她。
“要上卫生间?”他问。
云浠没想到他会返回来,面是不显,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诧异的。
但她仍不愿让他碰,下意识避开他的手。
“别误会,我是怕你摔了,又得耽误离婚时间。”
这话狠狠地拿捏了云浠,冷清的小脸绷了起来,“你放心,我比你急!”
邵乾屹:“···”
这个女人不气他能死。
面色铁青,他强行上手,颇为强势地扶住她纤细的手臂,带着她往卫生间走。
看似粗鲁,却刻意地放缓了脚步,配合她的速度。
把她送进去之后,还特意叮嘱一句,“我就在门外,有事喊我。”
云浠没作声。
心想她就是有事也绝不会喊他的。
房门一关,将两人隔绝。
云浠方便完毕,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掐痕,轻轻触摸,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自认为是非常细小的声音,门外却还是传来了紧张她的声音。
“云浠,你没事吧?”
云浠微微侧头,那扇门看过去,眼底泛起不知名的情绪。
听不到她的回应,门外的人开始大力拍门,“云浠!云浠!”
声音里尽是焦急。
云浠觉得自己一定是烧坏了脑袋,出现幻觉了,不然她怎么会从邵乾屹的声音里听出对她的紧张呢?
她闭了闭眼睛,勒令自己不要白日做梦。
他都已经痛痛快快答应离婚了,说明他根本毫无留恋,又怎么会紧张她呢。
再睁眼,她的眼底多了几分冷清。
在门外动静越来越大,似准备踹门的时候,她走过去,开了门。
房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