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刘宇家后的这个夜晚,莫名烦躁的心情让我想出“静雅小墅”的设计理念。并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终于设计出了一套融合现代设计工艺和传统东北民俗的民宿雏形。
我想这栋临近滑雪场和广阔麦田的民宿,一定受到和我有一样迷茫与彷徨的人儿喜欢。
而这栋与已经定稿的查干湖民宿,以及另外两家在运营的民宿完全不同的风格,也是我对小棠这个酒店公司的一种运营思路的设想,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想以“海棠花”命名的民宿品牌之下,所有的项目都是千篇一律的,既然公司的产业已经跨越南北与海峡,就应该根据不同的地区环境,讲述不同的故事和理念。
这种理念的设想得到了小棠的肯定,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以公司整体的发展角度来探讨这个问题。
她在电话中告诉我,她这位酒店行业的小学妹,之所以没有向云梦婉那样选择投资一家大酒店,而是选择民宿这个赛道,就是希望生活不要千篇一律,就像我设计的衣服配饰一样,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心情,总会有不同的穿着搭配。
而且选择民宿作为人生中的第一次创业,也是因为我。她相信我的能力,可以赋予她民宿不同的风格和理念。
我却自嘲的笑了笑,这套逼迫自己做出的设计,并没有太多与众不同的特色,建筑设计完对我来说全是赶鸭子上架,之后的内部设计还需要刘宇,实际落地的方案也需要更专业人士的修改,希望他们能赋予这个民宿的灵魂。
小棠又很认真的看着我,坚定的说:“亲爱的,事实证明,你真的做到了,你设计的这两个民宿的风格,我真的真的特别喜欢,一个是梦幻城堡,一个是静雅小墅,我们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好不好。”
“将来我们的孩子上学可成大问题了,周围连个幼儿园都没有。”
“坏蛋~谁要和你生孩子啦!”
视频画面中小棠的脸顿时变得绯红,我特喜欢这样逗她,或许因为这样,才能让我找一些到男人的自信,我便又笑着引导她除非...之后的话题:“那就先叫声老公听听。”
“坏蛋~你想得美,别忘了我可是你干妹妹!”
“...”
这句“干妹妹”像是一盆冷水突然泼在了我的头上,我猜道这个决定是老爸通过老妈之口做的,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小棠有一个退路,可能也是为了陶冬萍有一个不太影响怀孕心态的说辞,可我总觉得对我尤其是小棠太不公平,这种并非我意愿的退路,已经成为我身后许多尾巴中的一条,在我坚定前行路上的某一时刻,总觉得会被某些人死死抓住不放。
我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又学着小棠撅嘴的模样长长吐出烟雾,不要脸的说:“再不回来你这位干哥哥就要被别人拐跑啦。”
我这句有些过份的玩笑话并没想象中的奏效,她反而不屑般的笑说:“切,也就本小姐能瞧得上你...”
我叹了口气,语塞的盯着屏幕说不半个字,只能用吸烟来掩盖我人生的失败。
小棠又一副大人的模样安慰我说道:“奕哥,你答应过我的,我们一定要一起加油好嘛,你要相信你的能力,我...我过几天就回去!”
我嗯了一声,小棠又告诉我她要约了策划公司,商讨民宿在即将迎来三亚旅游淡季的这个时期,要怎么保证民宿良好的运营下去。
小棠说出这一番话令我感触挺大的,这个“傻白甜”都已经为民宿的将来做规划了,而我仍在原地踏步,那句“不能变得再坏”的格言,终于无法支撑我的颓废。
结束通话之后,我又马上给刘宇打了个电话,约他找个见面商讨一下郊区民宿的项目,争取在他正式上班前这有限的几天内,能够最终确定下来,我便可以沉下心的去想一想我自己的事业了。
刘宇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约我去陶冬萍的那家民宿见面,也给了我一个几乎无法拒绝的理由,“去实地考察下,了解一下主力客户的信息数据,才能针对南北方客户的习惯差异,做出更合理的内部结构和软装设计。”
这个理由我的确无法拒绝,毕竟郊区的民宿项目和查干湖的主题民宿差异很大,又没有绝对的特色优势,确实需要这些真实的数据来针对性的设计和选材。
我又告诉自己要更理性的去看待我和陶冬萍之间的关系,既然小棠已经同意了她的入股,她也算是我的甲方之一,我也没必要再刻意的逃避,便开着小棠的高尔夫,向那家已经更名为“冬青”的民宿驶去。
这家坐落在净月潭风景区边缘的民宿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商企,总体面积超过了1200平,屋顶上立着一座阳光房和一排户外躺椅,春天到来之际,登顶便可欣赏净月潭的优美景色。我也难得的赞许着一向偏心的前老丈人,这的确是一笔不错的投资,就算转租出去,也能保证陶冬萍衣食无忧度过此生了。
小棠和陶冬萍应该确定了入股协议,此时工人正在酒店的招牌前安装“海棠花”的连锁标识,说起来这个LoGo还是我专门设计的,这也是我送给小棠的春节礼物。
粉白相间的海棠花纯洁雅致,不愧为“百花之尊”的美名,正如《本草纲目》的记载,“凡花木名海者,皆从海外来”,她就是我飘洋过海来拯救我的神奇花仙子。
一直看着工人将LoGo按照完毕,我才走进民宿大堂说明来意,但接待的经理并不认识我,要我给陶冬萍打个电话确认身份。
我正犹豫着掏出手机,陶冬萍便从电梯间缓缓走了出来,当着员工们的面,我只能尴尬挤出一丝并不算体面的微笑。
在这里的相遇并不意外,以她的性格,这里或许已经成为了她的新家,她向来和我那前老丈人的关系不好,如今那个老东西把老宅全卖了为给她一份保障,也自然住进了原本属于我的家,她搬到这里来也是理所当然。
我从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被冰封的湖面,尽管风雪再大,也掀不起一点点涟漪。
我忽然些感概,有些为她伤神,或许女人的一生,都是没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