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珠看他嘴巴嗫嚅了几下没说出什么话来,以为他又是陷入姑母一家的回忆中,不由出声安慰:“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觉得我性子有些绵软,好像没什么脾气。其实我家里人都说我倔得很,打定得主意谁都变不了。我也不是倔,而且有些事不去做你一辈子也不知道它会怎么样。既然发生的事情改变不了,就做好自己能做好的,自己想做的事情。”
宁无筹知道白玥珠可能是想岔了,但这几日和他说上话的机会都不多,也就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了。
回到客栈之后,不一会儿身边就围上了一圈人。
看着白玥珠有些应答不上来的狼狈姿态,刘骅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
终于在郑锦鴴下楼之后凭借自己的体型优势将白玥珠拽了出来,又大气的喊掌柜的上好酒好菜,要再次宴请同行而来的学子——以白玥公子在登山试力压众人的名义。
在热烈的呼声中,白玥珠几人发出微弱的质疑声已经被忽略。
看事情已经成定局,白玥珠只好借口上去换件衣服才从郑锦鴴手里挣扎出来。
白玥珠上楼之后看到跟上来的刘骅不由问道:“刘兄,这山上的事情怎么传的这么快?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刘骅是摸摸鼻子,他刚刚是看出白玥珠给他使眼色才跟了上来,也不知道会问这么犀利的问题啊。
“好像是我们回房休息之后,曹公子跑来找郑兄,两人不知怎么就吵起来了。之后还吸引了挺多人围观,郑兄说你们在京中和论道时候的事情,曹公子说登山试的事情,听说不少人还给了掌柜的打赏,以为是他请的说书的。”刘骅有点心虚要不要把自己在精彩之处也进行了补充的事情说出来。
白玥珠勉强笑了笑:“这样啊,麻烦你了。那我知道了,刘兄你先下去吃吧,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既然白兄弟没问,刘骅也乐的隐瞒自己在这件事里的作用,乐颠颠地跑了下去
白玥珠回屋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就看到自己哥哥坐在桌子边生闷气。
“怎么了?”白玥珠有点担心的问道。
“我觉得你现在和这些人接触的根本没必要,难道这些也是……”李成林没说完的话被白玥珠捂回了嘴里。
白玥珠冷下脸色,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接着翻出纸笔写下一句话,然后放到灯上燃烧干净。
看哥哥再没什么想说的话之后,将灰烬撒进水盆。
兄妹二人沉默着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很快就被众人簇拥了起来。
就在众人谈笑间,客栈又来了几人。
郑锦鴴一看来人脸就黑了,牙根也变得痒痒起来,这个姓曹的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你来干什么?“怎么想就怎么说的郑锦鴴发出疑问。
曹子塬颇为洒脱的一摆手:“我们的押镖期过了,同行的人可以不用住在一起。我这不是下午回去收拾了一下,搬过来和熟人一起住更方便一点。”
郑锦鴴这下是真的看他开始磨起牙了:“这里房满了,还请曹公子另居别处吧。”
曹子塬嗤笑一声:“你又不是掌柜的,你说没房间就没房间了?”
郑锦鴴直接喊来掌柜的说:“这边的房间我都包了,告诉他,现在这里没有空房了。”
掌柜的为难的看着俩人。
曹子塬开口:“你别为难掌柜的了,我帮你省两个钱吧。房间是我今天下午走之前就定好的,就是回去搬了趟行李。”
白玥珠怕郑锦鴴给自己牙咬碎了连忙打圆场:“既然如此,曹公子先上楼将行李归置好了,再下来吃口便饭吧。”说着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郑锦鴴的手腕。
郑锦鴴接收到暗示虽有些气鼓鼓,但还是没再反驳。
白玥珠目送几人离去,转头对郑锦鴴说:“你们两家不是世交吗?怎么水火不容的。”
郑锦鴴不好意思说,他是怕这个从小名声比他好的世交公子抢他朋友,扭捏地说:“还不是我家里人老说他比我强。”
白玥珠了然,这是被别人家孩子支配的恐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干巴巴说:郑兄,放心,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
知道白玥珠是为了安慰他,但诡异的心情变好了许多。郑锦鴴在心里大度的决定,他不计较曹子塬死皮赖脸跑来蹭吃蹭喝的行为了。
曹子塬快速的收拾好下楼之后,看着楼下又陷入一片热火朝天的氛围,连忙端起酒杯打入其中,不一会就同周边的人热络起来。
郑锦鴴和白玥珠偷偷咬耳朵:“白弟,你看他那副样子,我爹娘自从去他家吃了一顿饭,回来之后恨不得这是他们儿子。看我是哪哪都不顺眼,还说祖父给我教坏了。还好我自己争气中了个举人,才在我爹娘那里有了点好名声。”
听着郑锦鴴的抱怨,白玥珠叹了一口气,比较教育害死人啊。其实不难理解郑家父母喜欢曹子塬,相貌倒是其次,单看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举止进退得宜,说话又好听,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作为这样一个人的对照组,郑兄的心理压力也可想而知。
白玥珠叹口气说:“你父母眼里曹公子只是展示在外人面前的曹公子。拿曹公子和你比较,是对你的不公平也是对曹公子的不公平,他们没有看到你的长处,也不知道曹公子的缺点。用他的长处来比较你的短处,除了让你对曹公子抱有敌意再无其他用处,而曹公子无缘无故被你讨厌也是无辜。”
曹子塬突然从两人身后探头:“说的没错,我说你怎么到处看本少爷不顺眼。原来是羡慕我不敢说啊。”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郑锦鴴憋红了脸怒吼一声:“曹子塬!非礼勿听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