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望过去,在看到纪荆堂的身影后,长吁口气,“纪少爷,快救远行江,他中弹了!”
吃力站起来扯过纪荆堂,她眼里的湿润终于控制不住涌了出来。
纪荆堂跟着她的脚步跪在远行江面前,简单处理后命人抬着远行江去往顶层的手术室,“让陈医生和褚医生进手术室手术。”
此次滑雪他并没有跟随温辞鸿,但好巧不巧此次洽谈的医疗合作在这滑雪场内。所以在知道枪战发生后,他急忙带着人冲了下来。
看着远行江被抬走,盛知宜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放心勾唇后直直倒向冰冷的地面。
纪荆堂急步滑行接住她,在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时,清清楚楚看到那肩胛骨处涌出的血液。
“受伤了怎么不说!”
这个女人是傻的吗?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说,倒一门心思关心远行江去了。
盛知宜摇头表示没事,按着伤口要站起来,但终是虚弱的摇摇欲坠。
纪荆堂顾不上那么多,横抱起她,“得罪了,我要带你去顶层取弹手术。”
“谢谢。”低声道谢,盛知宜根本没有力气推开面前的人,只尽量远离他宽厚的胸膛处。
抱着人入到电梯,纪荆堂打量她的伤口,无意侧着她诱人的唇瓣时喉咙上下浮动片刻。
如果能一直这么抱着她,该有多好。
入手术室前,纪荆堂让下属李元拿自己手机给温辞鸿拨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那边的声音极其低沉,“纪荆堂,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李元吞了吞紧张的口水,小心翼翼道:“二爷,我是纪少爷的下属李元,盛小姐中弹了,现在在手术。”
“你说清楚些!”那头的人猛地站起,凳子飞出的声音震的李元心尖发颤。
“雪场休息室发生枪战,盛小姐中弹,远行江为救盛小姐也中弹昏迷…”
“嘟…”不等李元说完,通话已经结束。
宁城从未见过自家二爷如此紧张。只见他颤颤巍巍钻进车里,面色雪白,脸上的肌肉紧绷成僵硬状态,垂在身侧的双臂不停抖动。
他在恐惧,而且是很恐惧很恐惧!
“宁城,半个时辰查出雪场休息室枪战的幕后指使人,我要他们死!”冷声吩咐,男人迈腿向下,宁城清楚看到那踉跄不稳的瞬间。
雪场负责人早早等在门口,见到全身萦绕出嗜血味道的温辞鸿,脚步都忘了迈。温辞鸿没有多余心思理会他们,乘坐专属电梯来到顶层。
“二爷。”电梯门一开,李元就迎上来带路,那半弯的身子更低了几分。
停在手术室门口,温辞鸿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心里愧疚感在持续叠加。
他为什么要把她留在雪场休息室内,把她带在身边不行吗?为什么不给她多派些保镖呢!为什么要让她受伤呢!
几个问题在他脑中持续游走,折磨着他要生要死。
“二爷,纪少爷让你进去。”轻声叫喊呆怔的温辞鸿数次,宁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温辞鸿反应过来,通红着眸子往里走。
手术室里,盛知宜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还未苏醒。她的左肩处被包裹起来,雪白的肌肤很大一部裸露在外。
“辞鸿,她的子弹取了出来,伤口也处理好了。你在这陪她,我去远行江的手术室看看。”处理好手上的物件,纪荆堂大步离去。
温辞鸿急步到盛知宜的身侧,揉着她的脑袋说了句谢谢。
听到谢谢二字,纪荆堂的脚步停顿片刻。果然,能让男人成长最快的一定是女人。
屈膝在病床边,温辞鸿轻抚着盛知宜的面颊和发丝,游离许久的心绪得以恢复一二。
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得知盛知宜出事时有多恐慌。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有多恐惧盛知宜离开他…
转移到病房里,时钟嘀嗒嘀嗒划过,夜色的浓厚铺洒在每一个角落。盛知宜吃力睁开眼缝,瞬间被那钻心的疼痛刺激得低吟了声。
听见声音,站在她身侧的男人急忙回头,耳边的手机滑落地面四分五裂,“你醒了,别动!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检查。”
说罢,飞步而出。
盛知宜侧着头盯着那着急忙慌的背影,好半会才确认是温辞鸿。
不一会,一群医生围过来替她查看伤口,盛知宜积极配合。心中又不免好奇,怎么都是清一色女医生。
医生尽数退下后,盛知宜看见面色幽深的男人进来后,连忙低声问道:“辞鸿,远行江怎么样了!”
温辞鸿凝着她的水眸,心脏钝疼地跨坐床边拥住她,“他没事,在隔壁病房。”
“那就好。”长吁口气,她心中的大石沉了下来。
三字落下,是长久的静默。盛知宜感受到男人身子的紧绷,抬起右手推他,“辞鸿,你怎么了?”
男人没有回应,圈着她的臂弯扣紧几分。过了半晌,沉闷沙哑的声音才入耳,“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盛知宜被这几字捏得心痛,贴着他的侧脸吻了吻,“这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道歉的?”
“是我安排失策,没保护好你。”愧疚得以宣泄,男人的身子抖了抖。
盛知宜拍着他的后背安慰,“辞鸿,神明尚且有疏漏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呢!而且我们也没有提前预知的能力,所以没有什么好道歉、好愧疚的。”
“可…”
“不准再说了!我饿了。”阻止着他接下去的一连串愧疚说词,盛知宜喊饿。可实际上那锥心的疼让她半分食欲都没有。
闻声,温辞鸿松开她,抵着她的脑袋磨了片刻,“我让人送进来,你先躺下休息。”
“好,我受伤的事阿庭知道了吗?不知道的话先不要告诉他。”
“他在门口,我没让他进来。”
“好吧!你让他进来吧!”说着又坐了起来。
男人唇瓣微张,拿着宽大外套裹在她的身上。她后知后觉低头,才看清左肩胛骨为了包扎方便,整个左侧面都未穿衣物。
得,她知道刚刚为什么都是清一色女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