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宋淮先去处理项目上的问题,李洋递来文件,“宋总,查到了盛氏这边的问题…”
他欲言又止,毕竟盛小姐是盛仁良的女儿,又是宋淮的心上人,这个时候查到盛氏的头上,显然是一个尴尬的节点。
“不必管,继续查。”
宋淮合上文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是,宋总。”李洋接过文件。
江市,菩行院。
“王老,宋夫人又送来东西了。”管家走过来,语气恭敬,而他所说的王老,就是老神医王行。
“不必理会,原封不动送回去吧。”王行哼着小曲儿,精心地给每一盆绿植都浇上水。
花开得正艳,生机盎然。
管家颔首,“是。”
他粗略看了眼这位宋夫人送过来的东西,好像是一株名贵的人参,外表包装精美,光是看这包装,就能看出里面的东西价值多少。
这段时间,宋夫人都上门求过很多次,但是王老通通都拒之门外。
其中缘由,他也不明白。
“王叔,”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王行浇花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过去,矜贵颀长的身影缓缓走来。
“阿淮来了!”王行一改听到宋夫人名号时的不喜,笑得合不拢嘴,“快,去备茶。”
宋淮冷淡的五官也染上了一丝笑意,过来扶着王行过去。
“不用扶我,”王行摆手,“我能自己走。”
“王叔!”
宋淮的声音严肃了点,江市这边不止项目上出现问题,王行昨天出行也莫名其妙被人撞伤了腿。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老人到一定年纪,就是小孩子心性,一定要证明自己没事,自己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进去。
“一段时间不见,棋艺越发有长进了。”王行看着这步步紧逼的棋子走向,感叹道。
想当年,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打游戏的毛头小子。
宋淮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是王叔教得好。”
“啪!”王行狡黠一笑,“我赢了!”
宋淮紧跟其后,“螳螂捕蝉。”
王行气呼呼地瞪他,“你不能让我一回?”
“王叔,这么多局,这是我赢的第一局。”宋淮看他一眼,眼底闪过无奈。
王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有这么个事?他好像真的让了他好几局……
他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转移话题,“这大半年头还痛吗?”
“不疼。”
说来奇怪,在国外的时候,虽然身体痊愈了,但是头还会时不时地疼,找不到原因,疼得厉害的时候,也只能靠针灸去缓解。
现在倒是大半年没有发作过,他也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个毛病。
“她呢?你不用陪着反倒来看我这个大闲人?”王行冷哼一声,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印象十分的差。
当年抛弃了阿淮不说,还任由她的未婚夫去把阿淮撞成这样,要不是他医术有两把刷子,人指定救不回了。
关键是都被撞失忆了,他还忘不了,硬生生地记起了她。
枝枝到底差在哪里?他看啊,枝枝比那什么晚什么安的好一百倍。
越想越生气,连带着看宋淮本人都有点气了,“宋夫人来了很多次,我拒绝了。”
宋淮点头,他隐约有收到风声,宋夫人打电话求到他面前了。
薄唇勾起微小的弧度,他抿了一口茶,其实哪里有什么专家,云鹤那边引进的专家是云鹤的,她误以为王老也是云鹤引进的专家里的。
王行不再提这件事,却又提起盛晚安,“你看你跟枝枝一起出现在大众眼中,她也不闹,足见她对你没有一丝情意!”
他笃定盛晚安冷情冷血,因为很多不好的刻板印象已经通过这几年看宋淮的惨状渗透进心里去了。
宋淮皱眉,“王叔!她很好,而且…”
她也没有不闹,只是都憋心里,所以昨晚醉酒才会一直反复提起这个事,哭得很厉害。
宋淮想起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心里还是有些一扯一扯的心疼感,他微微抬头,轻扯了一下灰色的高领毛衣,心间的那股拥堵才稍稍减缓。
毛衣是轻薄款的,他一扯就把包裹住喉结的那部分衣服顺势往下滑。
露出新鲜通红的牙印。
王行:“……咳咳咳咳…你你你…”
他捕捉到面前这个一向冷淡的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柔情,神色有点复杂,他也不知道宋淮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他就是故意让他看到!!
老脸通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宋淮原本不想遮的,就是盛晚安强烈要求,他才把衬衫换成高领毛衣,这个天气穿薄薄的毛衣倒也合适。
若无其事地拉上衣领,盖住齿印,向来没有跟王行过多解释关于盛晚安的他,破天荒地来了一句,“她生气时咬的。”
王行咳得更厉害,他是老了,不是老年痴呆了,能看懂这个是什么,做了什么来的!
见他是真的呛得厉害,宋淮这才起身帮他顺了顺后背。
第二天,江市机场。
盛晚安下了飞机,按照杨水月给的地址,菩行院,看着手机上的打车地址,远离闹市,比较偏郊区。
盛晚安打了车到达菩行院附近,导航就已经播报目的地到达,然后自动结束了。
盛晚安:“……”
她看着面前的参天大树,没有一栋房子,这里倒不是想象中的荒郊野岭,错落有致的山,排列整齐的大树。
盛晚安沿着路往前走,走半天看不到一间房子,不禁怀疑是不是导航导错了。
——
王行今天感觉腿好了点,精神头也不错,拄着拐杖,牵着小狗出来遛遛。
忽视一辆车方向盘好像是失灵了,急急地往这边冲,小狗察觉到了危险,汪汪汪地叫,看着车越来越近,小狗受惊不小,挣脱了王行的手。
他原本腿就不利索,忽然被一股力道牵扯,身体往前一扑。
车子的喇叭被长按着一边响一边冲过来,一股力道一拉,紧接着砰地一声。
车子报废,汽油味,血腥味从车子底下快速渗出,聚成一滩。
“老先生,您没事吧?”温软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王行这才从快被撞死的空白中回过神来。